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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普式庚(Pushkin)的俄国,生了托尔斯泰(Lev Tolstoi)的俄国,生了陀思妥夫斯基(Dostoevski)的俄国——那在俄国之前,横着伟大的运命。在这里,昨日作为贵的,今日以为贱,今日作为贱的,明日以为贵。而从创造和破坏起,以至混乱,矛盾,流血,饥饿,绝望,光明,建设这些事相接踵。将这些恰如映在万花镜里的生活的姿态,加以描写者,大约是艺术了罢。而有如那女作家所说——创造那艺术的诗人和小说家,应该是“小鸟一般地自由”。但在他们,有拘束,有苦闷,又有压迫,有时且有可怕的饿死。然而有冷冷地凝眺着这些困穷的作家们者在。有为新的思想之波所荡摇,而从那波中,等待着未尝闻的东西之产生者在。这样地自居于阿灵普山的高处者,并非只信运命的年青诗人勃洛克(A. Block),也非以为俄国受苦,是为了人类或世界,而东奔西走了的戈理基(Maxim Gorki),更不是于那未来抱着大望,而静静地闭着眼睛的梅垒什珂夫斯基(D. Merezhkovski)。惟这,乃身居支配此国一切文化的地位的劳农政府的人民教育委员长——即教育总长的卢那卡尔斯基(Anatol. Lunacharski)是。

卢那卡尔斯基恰如托罗兹基(L. Trotski)组织了红军一样,又如姬采林(G. Chicherin)设立了万国宣传机关一样,创立起统一劳动学校来,于传播多数主义的本领和那福音的事,得到成功了。而且作为苏维埃俄国的惟一的教化者,在受着崇拜,然而他却不仅是教育家。他是教育家,同时也是批评家;是批评家,同时也是艺术家。当作最后所说的艺术家,是从革命之前以来,作为戈理基的朋友,频频活动了的,而在日本,知道的却颇少。他也作诗,也作戏剧,也作批评。那么,卢那卡尔斯基对于艺术的态度,是怎样的呢?他是彼得大帝似的专制君主,或是尼禄皇帝似的奇怪的破坏主义者,还是尼采似的超人主义者呢?这些事,要简单地叙述,是做不到的,在这里,就只来窥测他对于艺术乃至文化的一面。


为批评家的卢那卡尔斯基 日本 尾濑敬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