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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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打生死擂台的地下拳击场足够让警方头疼好一阵子了,更别说这事情还通过层层错综复杂的关系牵连到了吴不生身上。这让王国更加感到莫名的郁闷。

之前在旁辉和王国的努力下,对这个案子恢复了点兴趣的沈晾,此刻也仿佛是落井下石,王国一个电话打过去发现他设置了屏蔽,之后的一个星期都没能联系上沈晾,王国这才从杨平飞那听说,旁辉出差了。

旁辉出差了,沈晾就没了人照顾,他不接电话这事也有理由了——因为他没人保护了。王国一边对自己的逻辑条理满意一边心里骂娘。旁辉早不出差晚不出差,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差,是故意报复他前段时间把沈晾用得太狠?

王国内心很不情愿地反思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上沈晾家去捉拿人。

沈晾这一个星期起初觉得非常安静,但几乎不到半天他就强烈地感受到了旁辉不在身边的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旁辉被挖走的空洞。他想旁辉的体型也未必那么大,但是他走了之后,却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向他消失的黑洞里涌去了似的,让沈晾有些喘不过气来。

旁辉去了一个星期,沈晾才渐渐能够适应身边没有一个时常看着自己的人,帮自己做饭洗衣服的人,给自己热牛奶的人。

在旁辉离开的第八天,沈晾挠着一头凌乱的鸡窝起床,懒散地刷了个牙,然后坐到了书桌前。他在书桌前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记起自己昨天晚上做的是什么。他打开电脑将翻译发出去,开始敲打日记。没有敲打上三行,他的肚子发出了“咕噜”的叫声,沈晾在肚子发出第十一次叫唤时,才终于不耐烦地起来走进了客厅。他从柜子里抽出了一包泡面,从一直没有关过的饮水机里接了水,将面泡了下去。然后他坐在凳子上呆愣楞地僵了三分多钟,接着打开盖子就着还半生不熟的面呆愣地往嘴里塞。

沈晾的目光从面前的泡面,渐渐挪到了窗外晾晒的衣服上。旁辉走之前把几件衣服晾在了那里,但是沈晾却没有将它们取下来。沈晾跟旁辉在一起的八年里,几乎从来没有取过晾晒的衣服。

那几件衣服有一大半是沈晾的,只有一件t恤和一条内裤是旁辉的。沈晾有些呆滞地看着窗外随着微风不断摇动的衣物,接着起身拿起了晾衣杆。

他将自己的衣服和旁辉的衣服收下之后就随手扔在了沙发上。但当他离开沙发之后,他又走了回来,有些生疏地将自己和旁辉的衣物叠了起来。他叠得很不好看,也搞不懂旁辉是怎么把衣物叠出方块形状的。

他一直沉思着,也不知思维到底飘荡到了哪里。

旁辉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沈晾捧着自己的内裤坐在那儿发呆。他分辨出沈晾手里的东西时忍不住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沈晾似乎被突然惊醒,扭过头来用一双漆黑的眼睛瞪着门口的人。旁辉笑了笑说:“我回来了。”

旁辉的心情不是很好。他这一趟出去依旧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承诺,但是好歹是有点儿进展了。旁辉从前一直在部队里,他虽然也有自己的阶职,但是他天生的职责就是服从,因此虽然有不少军功压身,却也一直只是完成自己的任务罢了,没有多余的功夫去发展自己的人脉势力。现在当他想要另谋出路了,才感到这一切运作起来十分困难。不说他认识的人有限,他的能力也限定了他只能在这一个圈子里发展。如果旁辉想要继续留在沈晾身边,没有几年他没法给自己定好一个稳定的出路。

但这一切头疼的问题在旁辉看到沈晾时都瞬间消失了。他甚至夸奖了一句沈晾叠的衣服不错。沈晾立刻丢下手里的东西冷着一张脸走进了房间。

旁辉:“……”

旁辉回来之后沈晾的生活条件立刻就改善了。在旁辉发现沈晾竟然吃了一个星期的泡面时,他忍不住要冲沈晾发火。但是看到沈晾的脸时他又哑炮了。他心里苦笑着想沈晾真是他的克星,要是他离开了,沈晾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另一方面旁辉又在心里暗暗地反驳自己,沈晾不是弱智,他自己也能叠衣服,收拾东西,他只是被旁辉养成了四体不勤。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自己照顾自己。

这个认知让旁辉心里有点不舒服。他把沈晾带出监狱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沈晾都处于极度自闭的状态,除了旁辉他没有理会过任何人。旁辉就像是能进入关着他的黑屋子的唯一一个人,因此沈晾最初几乎可以算是被旁辉养活的。旁辉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养大了沈晾一样,八年的时间足够让他生出类似父爱或者兄弟情的感情。当意识到旁辉很可能并不那么需要自己时,他不禁有点儿希望沈晾依旧如当初的自闭。这种患得患失让旁辉自嘲地狠捶了自己一拳。

旁辉回家之后立刻让沈晾吃了顿好的。沈晾吃饭还是像在数米,他吃完了之后看旁辉将碗筷收拾进了厨房。

沈晾没有立刻回到房间,他默不作声地来到厨房边上,靠着墙壁看旁辉身为一个军人的笔直而宽阔的背影。他看了旁辉很久,直到旁辉发现他。

“怎么了?”旁辉偏过身看着站在门边的沈晾。

沈晾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旁辉感到一股有些尴尬的气氛渐渐弥漫开来。虽然知道沈晾古怪,也和这个古怪的人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旁辉理应对他的古怪有所应对之策了,但是此刻旁辉却觉得全身都有些不得劲。他想起这种不得劲是从那个晚上开始的。

见沈晾没有任何回答的欲|望,也没有任何动作,旁辉只好按下那种尴尬,回过身继续洗碗。沈晾依旧站在那里盯着他,先是盯着他的脸,接着盯着他在水中冲洗的手。直到旁辉将所有的盘子都塞进池子里进行最后的冲洗,他才忽然直起身体走到了旁辉身边。

旁辉虽然没有看他,注意力却一直放在沈晾身上,仿佛所有的神经都牵在他身上似的。沈晾一直走到了他身边,双眼定在他眼睛上。旁辉这时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脸来,看着沈晾。他才刚刚扭过头,沈晾就忽然抬起脸将嘴唇贴在了旁辉的脸上。

旁辉一时之间全身都僵住了。水流“哗哗”地冲过他的手指,再冲向池子里的盘子。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全部灵魂都仿佛出窍了。

沈晾上前了一步,将旁辉逼得更紧了。旁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翻身用双手将自己撑住,湿漉漉的手掰在池子的边缘。沈晾只是探身加重了嘴唇贴着旁辉的力道,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他的双手插在旁辉两手和身体之间的空隙里,也撑在水池边缘。沈晾乌黑的双眼没有眨上一下,平静地看着旁辉,然后在沉默和持续了半分钟后,他退了回来,深深看了旁辉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厨房。

旁辉直到他离开厨房将近一分钟才从窒息中恢复了喘息。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跳动着,不知是因为窒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的脑海里首次像是一团浆糊,对一切都失去了判断力。他不知道沈晾这是什么意思……是对他上一次的吻的回应?

旁辉感到全身都在发热,他一直到手碰到了满溢的水才惊醒过来,连忙关了水龙头。

直到睡觉前,旁辉都没有再看到沈晾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也没有那个勇气进入沈晾的房间。当他做好心理准备将牛奶端进沈晾的房间时,却发现沈晾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旁辉楞了一下,随即想起过去的八天沈晾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想必也渐渐摆脱了这个习惯。

旁辉将牛奶放在沈晾的床头,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在黑暗中睁着双眼。眼前是沈晾靠近他的景象。他能回想起沈晾贴着他的嘴唇的触感,能想起他转身时,沈晾的胸膛在他的肩侧摩擦,能想起沈晾的腰胯在贴近他时与他的皮带无声的碰撞和嵌入……

旁辉自己都无法厘清在医院里对沈晾的那一个吻的含义。但是此刻他却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不得不仔细思考他的选择和沈晾的未来。沈晾能用八天时间改掉过去八年的习惯,他也能用一天时间忘记旁辉对他的那个吻。

旁辉从未展露过自己的感情。他一直像是个朋友、保姆、大哥、父亲一样跟在沈晾身边,却同时又是沈晾最危险的监视者。他不知道沈晾是如何看待他的。

沈晾在八天里失去了他曾经八年被旁辉养成的习惯,却回应了旁辉在固若金汤的外表下克制不住泄露出的一丝情感。仿佛是水到渠成。

旁辉睁眼看着和天花板,一夜没睡。

王国接到旁辉回来的消息立刻大喜过望,分分钟给旁辉去了一个电话。旁辉正在洗沈晾八天换下来的衣物,听到铃声响立刻擦了擦手去客厅拿手机。谁料沈晾正从客厅接了水回来,顺手将手机带到了他手里。沈晾的手指划过旁辉手心的时候他的眼睛忍不住颤了颤,沈晾却没有看他,径自走进房间关上了门。旁辉只好用力按捺住胡思乱想,接通了电话。

“哎,你可算回来了啊大兄弟。”王国一等接通,声音立刻响起来。他如今也的确急得快从电话线那头爬过来了。

旁辉听到他这么迫切的语气,也感到有些奇怪:“出什么事儿了?”

“你赶紧的,要么你过来,要么让沈晾过来。这案子我还真找不出人办了。”王国的语气凝重,让旁辉忍不住皱起了眉。王国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如果沈晾实在不愿意,他不会那么急切地想要把沈晾揪过来。更何况他自己本来也是个本事不小的刑警,总让沈晾占了风头和功劳,没有显示出自己的本事,王国心里也是不乐意的。但是这一次他却明确指出了沈晾或者他旁辉必须过去。

旁辉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你跟我说说……”

沈晾正在看这一次要翻译的稿子,旁辉在外面接电话的声音不轻不重,只能勉强听到一些,沈晾没有理会。然而几分钟后,旁辉就敲响并拉开了他的门,说道:“阿晾,王队那个案子,我们得去一趟。”

沈晾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旁辉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他怀疑可能有一个‘特殊人物’掺和进来了。”

沈晾和旁辉都知道这个“特殊人物”指的是什么——和沈晾一样有特殊能力的人。

Chapter .25

市中心偏东有一幢印贸大厦,印贸大厦是回字形建筑,朝外的一层有许多商户,朝内则开一家拳击馆,叫做付新拳击馆。付新拳击馆就是付朋的父亲留给她的,然而在付朋和任森结婚之后,这家拳击馆就几乎归任森管理。对于这样一类地下产业,有时候产权人是做不得数的,他们内部有自己的规定,比如这付新拳击馆虽然是付朋名下的,所有的管理权与股份,却都由任森掌控。

进入地下拳击馆并不那么容易,从知道这个拳击馆到进入它的地下会所,王国只花了一周的时间,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国内最有能力的人之一。很多情况下,警方都不知道这一类地下组织的存在,而打入内部则更为困难。要不是从任森身上找到了线索,他们至今还不知道在市中心能有这么大一个地下拳击馆。

晚上十点的时候,有两个人打开了通往地下室的通道,进入一个厕所隔间,然后才算真正进入了通往地下拳击会场的直接通道。

这样的隐蔽通道有很多,都是寻常人留意不到的。两人中较高的那个人进入之前,给了站在通道门口的墨镜男子两个徽章,然后在对方的点头下收起徽章进了门。

一个徽章只能带一个人,这个规定非常严格,也因此他们手里没有更多的徽章让第三个人一起进入。

这是王国告诉两人的话。

这两个人正是旁辉和沈晾。

沈晾穿了一件非常大的套头衫,衣服将他的头脸遮住了一大半。他的身材瘦弱,露出的下巴和嘴唇苍白,看上去像是患有毒|瘾的毒|贩。而旁辉用一副墨镜遮住了自己过于正直的双眼,脖子上还套了个十分恶俗的金项链。王国借了他一身皮衣,穿在他身上和紧身衣似的。

沈晾几乎不用伪装。他早些年的生理和心理状态与毒|瘾患者几乎差不了多少,此刻算是本色出演。而旁辉当了那么多年的特警,出使过各色各样的任务,对伪装这一项技术也是手到擒来。他一边搂着沈晾的肩膀,一边打量四周,丝毫不收敛自己的目光,将自己伪造成一个气大财粗的土财主。而沈晾双手插在口袋里,几乎不看其他人。

整个场地里都是人。但人还没有达到最多的时候。宽大的场地中间有几个不算小的擂台,现在只有一个正在被准备起来。工作人员都是肌肉遒劲的光头男人,身材魁梧,旁辉粗粗一打量,二十多个拳击场人员,各个都是拳击好手。

旁辉和沈晾收到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也就是说,一个小时之后,这个地下拳击馆就会开始一场拳击赛。王国万分仔细地嘱咐说:“千万不要暴露,不要动手!”

沈晾和旁辉是什么样的人王国是知道的,即使如此他还是严肃地一而再再而三地申明,不仅仅是因为沈晾和旁辉身上的那两个徽章在短期内太难得到,更重要的是怕他们受到生命危险。

打草惊蛇是小事,若是真的被发现了,沈晾和旁辉本事再大也跑不出来。

王国对旁辉在那八年里是如何照顾沈晾的只是有一个隐约的底,并不知道得十分清楚,因此对他们两人的能力认识也很有限。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带着沈晾前去,但是徽章只有两个,旁辉又必须跟在沈晾身边。

技术员韩廉正在加班加点地试图破解徽章上的密码,以伪造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来,但是这在短时间内实在太难了。这种徽章就像是一种通行货币或者身份证,有固定的条码和信息,也有相应的“验钞机”。这样一套成熟完善的系统不是一日而就,但是王国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旁辉答应王国,他只会带沈晾远远地替王国验明那个猜想究竟是否属实,绝不会去以卵击石。王国和他们的小组反复斟酌策划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让沈晾出马。

面对“特殊人物”,王国他们这一支队伍的见识恐怕都比不上沈晾和旁辉,毕竟沈晾自己就是一个“特殊人物”。

沈晾知道这案子涉及到特殊人物的时候不如旁辉面色沉重,而旁辉也不如王国那么忐忑惊讶。

旁辉毕竟是负责这方面的特警,哪怕他只接手过沈晾一个任务人,他也知道许多特殊人物就潜藏在社会的黑暗面,一直在通过自己的能力钻法律的空子。这一点旁辉无法否认,沈晾也从未否认。沈晾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表情几乎是理所当然的。旁辉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半分沉重,沈晾却面无表情地说:“吴不生是被我弄进监狱的。八年之间如果他还没有找过一个有‘特殊能力’的人当做私有力量,我会怀疑他已经和警方勾结了。”

旁辉无言以对。沈晾比任何人都了解吴不生。

两人站在有些昏暗的大厅里,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大厅。大厅的隔音措施做得非常好,所有喧哗都被埋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之中。旁辉和沈晾站在角落里,和其他许多人一样,只是看着并且交谈。

旁辉忽然说:“付朋为什么会给警方徽章?”

沈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如果这个地下拳击场当真如此严重,而警方又未曾察觉,为什么付朋能那样轻易地就说出口?甚至提供给了王国一个属于自己的徽章。

沈晾指了指旁辉的裤兜说:“哪个是付朋的?”

“两个都不是,”旁辉说,“王国靠她的消息弄来这两个,付朋那个技术员在研究。”

“还算有点脑子。”沈晾面无表情地说。

随即他们都停止了谈话。没有人实在地相信付朋,但是她所提供的消息是真是假却必须进行验证。王国上一次来验证的时候,带回了两个徽章,和让他脸色奇差的消息——有特殊人物存在。

大厅里的人似乎终于到达了饱和状态,沈晾和旁辉都注意到他们进来的那个门被拉上并且封死了。旁辉的神经一紧,就要过去,沈晾一把按住了他。旁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个身材纤细的男人走上了最大的那个擂台。他穿着小丑的服装,头发染成紫色,手里拿着一个话筒。

“各位,各位——”

男人发话了。

旁辉看到沈晾冷静的脸色,于是也握住拳头回到了他身旁,拉近了自己和沈晾的距离。

小丑男人说道:“欢迎大家的捧场!上周刚刚结束的擂台赛大家是否还意犹未尽呢?各位是不是已经赚得手指发软啦?今天依旧会给大家带来覆灭的快感!三连冠拳击手棕熊!”男人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肌肉虬结的彪形大汉从下方一步步走到了擂台上。沈晾阴枭的目光盯着上来的拳击手。拳击手的全身肌肉都鼓胀起来,腰部与其肩膀相比显得非常窄,他的下盘很稳,小臂发达,在旁辉的眼中,这是一个几乎能冲击世界级的拳击手。在这里看到这样的人物,旁辉不禁心中震惊。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晾,沈晾的目光有些阴冷,但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旁辉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却也没有问什么。

接着小丑再度开口了:“今天的挑战者是——雄风!”

另一个人从台下跳了上来,就在他跳上来的同一时间,旁辉的身体僵住了。沈晾几乎是瞬间意识到了旁辉的异常。旁辉墨镜后的双眼瞪大,死死瞪着那个叫做雄风的男人。接着他一把抓住了沈晾的手臂,低声说:“是我的战友!”

王国给沈晾和旁辉各配了一个无线电通讯器,但是两人一进入地下,信号就消失了。旁辉的手机倒还有信号,但是此刻旁辉根本没有心思联系王国。沈晾在看到那个叫做雄风的男人时,眼神也有些僵滞。雄风的身材比棕熊弱势一些,但他的身上没有一丝赘肉,长期锻炼的肌肉整齐地码在胸腹部和手臂上。他的胸口有一些伤口,沈晾和旁辉都认出那是枪伤和刀伤。旁辉死也想不到,这个他以为应当在部队里的战友,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出现在台上。

周围的轰闹声随着雄风的出现呈现出白热化的趋势。小丑男人笑着说:“今天的赌局非常精彩,先生们女士们,你们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进行下注!计时器一旦停止,这块巨大的蛋糕将不属于你们!”

小丑男人的话十分具有煽动性。他的话音还未落下,无数人就开始向另一个擂台冲去。那个擂台上设置了赌局,无数人举着手里的钞票直接往擂台上砸。旁辉看着这仿佛是嗑药了的狂欢群众,忍不住皱起眉来一再摇头。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想起王国的话,这地下拳击场有一个特殊人物。迄今为止他和沈晾碰见的所有人都不能算得上太特殊,特殊人物要么喜欢将自己暴露在最顶端,要么掩藏在和内心完全不同的外表下。旁辉现在眼中唯一的特殊的人,就是站在擂台上的雄风。


第25章第2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