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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四 治道
后序
我的辞已尽,话已毕了。在每个时代,必有自由之神与反动妖魔,同时存在。凡是和平的战士,何去何从,务必审慎抉择。谁曾经看见和平之神被摈门外,而犹踯躅檐下,依稀而不忍去,就要看见她低头无言,转移玉步,搭讪着走开。和平与权力是两位妒妇,永不能同居一室。我们的当局现在同那个娼妇厮缠鬼混、狂饮作乐,而和平女神窗外窥看,听见屋内作狂浪之声,就黯然回步,永不再来了。因为和平之神是一位名门闺秀,只有好逑君子,她才肯临门。但是那些主持国家大政的当局,却是些乡愿德贼;他们并不爱她,只爱娼妇,而且她也知道。所以她就此退入朱门深户,等到她知道我们真诚爱慕她,而不爱那权力婊子之时,才可重睹她的芳颜。
所以我恨那娼妇,并恨那些寻花问柳的人,因为我还为他们的子女后代担心。和平女士就在我们的篱上盘桓,但是她永不肯进来。因为这时屋内,正在灯红酒绿、恒舞酣歌。我的朋友正在醉生梦死、踌躇满志。可不要小觑那娼妇啊,因为她自有她的魔力。男人一见她肌肤莹润;她的美酒易醉,因为里面有药。
然而好景难再,千里搭凉棚总有拆散之一天。前夜醉舞酣歌,已成尼布嘎尼萨王国亡无日之末宴了。一场狂梦,忽然惊醒,将见劫运临门、豪户破产。拍卖行员将走入巨室,将祖宗的供像一一编号登记,倒箧翻箱,沸沸腾腾。一个粗夫就坐在娼妇前夜所睡的床上,试试弹簧好坏。回头搬运家俱的人就要进来,满脚污泥大步踏过地毡。祖宗的供像就和扫帚水桶七歪八斜装运到拍卖行里去。等到一切搬完、四壁皆空之时,这家的子女,兄妹携手怪可怜地从中门走出,也不掩户而去,就此流为破落户了。房子出卖,新主人搬进来,又重新裱糊墙壁,把新安乐椅放在壁炉前,说道:“鸿运新开了。”
但是,和平女士,请不要走开。我们还未打定主意呢。那些男人刚在开怀畅饮小姐的香槟酒,有几个灌醉了,有几个还清醒。和平战士,大家高声呼喊,也许她还可听我们的话。也许她还可以不走,只要我们对她说:“我们一致挽留你。无论你什么条件,我们都可答应。这是我们无条件的投降。因为我们要请你来保护我们的子孙,以你的温柔宽厚福庇他们。”
这是些简单平淡的话。但是如爱默生所说:“除非我们有爱慕好尚之情,最简单平淡的话也听不懂。”仿佛这颓丧年代的强权政治家及学界批评家,中了什么风魔,已经失了爱慕之心情及好尚的勇气了。所以他们麻木不仁,无能建设和平。但是到了世人望治之心复怀热烈的情调,而另一年代的人复能鼓起爱慕好尚的勇气时候,那时和平之神就会蹑足入我室内,从背后两手掩我们双目,轻声附耳说:“你猜是谁?”那末在我们毫无准备之时,她便不邀而来,成心在我们家里住下去,来陪着我们,保佑我们及我们的子子孙孙。
[1]见威廉·霍金(William Hocking)著:What Man can Make of Man(Harper)。
[2]此句子以后所引各句,见莱诺·格尔贝著《权力和平》第10页,60页,130页,140页。
[3]见史蒂芬·金霍尔:《全胜利》,第219页。
[4]见尼哥拉·约翰·史班克孟:《世界政治中之美国战略》,459—548页。
[5]见史蒂芬·金霍尔:《全胜利》,第215页。
[6]最后一句“所以她的分配率,只有4%。”出现于油印第一版。在印成本及再版书,则已被删去。这很是有趣。这句话原来是用以加强语调的,但是古尔柏森先生后来一定觉察非但不能加强语调,反而把它减弱。
[7]见《世界政治中之美国战略》,第461页,此后引用各句,见第460页,466页及470页。
[8]见460—461页。请参考第三篇中之引句。
[9]见Andreas Dorpalcn著:《霍斯何弗的世界》,第24页,25页。
[10]见史突老斯胡伯著:《地略政治——空间与权力之争夺》(Putman版);威德时:《德国征服世界之战略》(Farrar&Rinehart版),附有趣的地略政治地图;陶柏伦:《霍斯何弗将军之世界》(Farrar&Rinehart版)。
[11]为威格在《将军与地理学家》第14页所引(牛津版),参见陶柏伦书中关于“正式”和“非正式”定义,23—25页。
[12]见威廉·内斯特·霍金著:What Man Can Make of Man(Harper),31—32页。
[13]拙著《中国与印度之智慧》,第574页。
[14]见杰恩士著:Physics and Philosophy(Macmillan,1943),215—216页。
[15]拙著《中国与印度之智慧》。爱默生论“循环”文,值得仔细研究。他推究生命之韵律,以及应付“无为”之难关,与庄子极像。他是美国第一个相对论学家。
[16]亚里士多德:《政治》,牛津版,第108页,Jowett译本。
一揆篇第二十三这是最后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