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白人的责任
由于19世纪末欧洲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居于优势地位,欧洲人自然会这样认为:他们的卓越地位起因于其文明的优越性,而这又反映出他们作为一个种族的优越性。他们深信,上帝创造了不同的人。它将白人造得更聪明,所以白人能指挥劳动,能指导宽背、低能的劣等种族的发展。因而有了"白人的责任"这一概念——用理想主义的忠于职守的罩在来遮盖当时的帝国主义的一种说教。19世纪末(1899年),拉迪亚德·吉卜林在其著名的短诗中恰如其分地写道:
承担起白人的责任——
将你们培育的最好的东西传播开来——
让你们的子孙离家远去
去满足你们的俘虏的需要。……
欧洲主子在所有大陆上都接受了"弱小种族"的效忠,认为这种效忠是事物神性的一部分——是"适者生存"的必然结果。在印度,他们被恭敬地称为"大人"(sahib),在中东被称为"先生"(effe
ndj),在非洲被称为"老爷"(bwana),在拉丁美洲则被称为"恩主"(Patron)。在这些情况下,欧洲人开始用近视的眼光、用今天看来是不可思议的自我中心的观点去观察世界,也就不足为奇了。阿诺德·汤因比描述了他的同胞在19世纪末时的世界观:"据他们看,历史对他们来说已经结束。在外交事务方面,历史已于1815年随着滑铁卢战役的结束而告终;在国内事务方面,历史已于1832年随着《改革法案》的产生而完结;在帝国事务方面,历史已于1859年随着印度兵变的被镇压而终止。他们有一切理由为历史的这种结束所赐予他们的永久幸福而庆贺。……英国中产阶级19世纪末的这种幻觉似乎纯属神经错乱,然而,西方其它国家的中产阶级也同样具有这种幻觉。"
这种幻觉的确并不只限于不列颠群岛。在大西洋彼岸,西奥多·罗斯福总统在1904年致国会的一份咨文中告诫拉丁美洲说:"……长期错误的行为,即一种导致文明社会的关系全面松懈的软弱无能,在美洲同在其他地方一样,最终可能需要由某一文明国家来予以干涉。"同样,1904年,美国一位传教士、著名出版家的父亲亨利·W·卢斯也从中国报道说:那里的条件对他们的活动很有利,"我们可以一起为上帝、为中国、为耶鲁大学工作。"最令人吃惊的还是塞西尔·罗德斯的极度自信和好战心理;他走在时代的前面,梦想征服其他星球。他说:"这个世界几乎已分配完毕,它所剩下的地区也正在被瓜分,被征服,被拓居。想一想你夜晚在空中所看到的那些星球吧,那些我们永远无法到达的巨大的世界吧!我常常这样想,如果可能的话,我将吞并这些星球。看到它们这样清楚而又那么遥远,真使我感到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