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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自家的茶馆生意不太好,曾庆秀一个同学的阿公想租下房子来做生意。庆梅说不能租,因为这是公房。对方就说那就改成租设备(桌子、椅子等),然后就把设备租给了他。因此前后签了两份合同,第一份作废的租房合同庆秀撕了,留了最后一份租下设备的合同。不料那个人的那一份合同没撕,后来疫情影响,生意清淡,那份合同里写着对方已经一次性交清了五年的房租,对方就想使手段让钟传芳把租金退回来。在完全没有沟通的情况下,对方就直接把第一份合同拿给了房管所。工商局因此找到钟传芳,让她退租金。
钟传芳给庆梅打电话,说政府部门的来威胁她云云。庆梅问:“为什么要退,跟别人搭伙做生意都不可以吗?我们是出租设备的。”房管所的人说,他拿的不是这个租设备的合同。“我说我不知道那个合同,我只有这个合同,我不知道他那个合同哪来的。”他手里那份合同没有签字,是不识字的钟传芳盖的手印。后来房管所一个姓黄的工作人员接手了此事,一直和钟传芳联系,又开始威胁她说:“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会影响祖孙三代。”
庆梅哑然失笑,直接开车找去了房管所,找到了那位工作人员:“我说你咋子威胁我妈,还说什么影响祖孙三代,她犯了什么错?做个生意还影响三代?而且我那个房子出租的是设备,有合同的。现在街上还有人把房子租给别人,你都不管,你还管我这种。你是吃粮不多管事多。”他回说我是为老百姓干事。“我就说,你为老百姓干啥子事,干的实事吗?还是干的蠢事?一天到晚就干点屁事,我妈现在被吓得在医院住起了……”庆梅嗓门大,语速也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房管所大吵大闹,姓黄的同志根本接不了招。
“我说你有啥子事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然后我就留了电话。”姓黄的同志就去喊所长,一直跟庆梅讲道理,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老百姓,庆梅说哪一点看得出来,你是为了老百姓。他说这种事我们都没办法的,庆梅说什么叫没有办法,现在公房都有人出租的。所长说,人家那是不收钱的。庆梅说:“不收钱他是哈批吗?做善事吗?那天下没有流浪汉了。还有流浪的人,喊他把房子给流浪的人、乞丐住嘛。我说你不要欺人不懂法,尽是欺负不懂法的人,欺负不认识字的老年人。”对方就沉默了。
“他就想吃那个钱,他想写好多就写好多,他肯定是想吃那个钱。不然他找不到事干才想喊我妈把那个钱退给房管所。说是退给国家,他退不退给国家,我哪知道,不可能嘛。”庆梅和黄茜一样,有着底层人民对权势的痛恨,她们统称政府部门的人“当官的”,并且对他们没有一点信任。
“我说你不要再说了,你再说的话我这就去告你。我妈、老汉第一不懂法,第二不认识字,随便哪个人都可以骗她盖手印。而且我不是跟那个人签的,也不是这个合同。我问跟我签合同那个,他说没有拿给你,到底是谁拿给你的,我要告你房管所。”
庆梅回家去,下午在打麻将的时候,姓黄的给她打电话,喊她上去,庆梅说自己没有时间的。“我说有什么事你直接说,他就说要走司法程序。我说要走啥子司法程序,他就吓我,我说你要对你自己说的话负责,我也会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我录了音的,你有啥子你就说。”姓黄的马上把电话给挂了不敢说了,从此再也没有找过钟传芳,也没有找过庆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