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教与祅教

字数:1215

道教在唐代,大体说来,是始终为皇室所尊奉的。它虽然没有像佛教在社会上那样风行过,也没有遭遇像武宗时佛教所受的那种打击。李唐皇室之所以支持道教,一来因为皇室与老子同姓,甚至自谓是老子的后裔。[参看唐太宗《令道士女冠在僧尼前诏》(载《隋唐文汇》页四七五)]二来因唐代皇帝多喜食丹药,以求长生,而这类丹药的制造,正是道士们的专长,因此他们能与皇帝接近而受其宠信。道教的缺点,在其除《道德经》以外,缺少益人智慧的经典,较之佛藏的渊博精微,相去甚远。而其若干仪节,亦不如佛教为合理。例如道教“救苦”的办法是“解发系颈,以绳自缚,牛粪涂身,互相鞭打”。[见傅勤家《中国道教史》,页二八七引《辨正论)]这种荒诞举动,不但无法博取知识阶级的尊奉,也难以获得平民大众的信仰。因此道教虽有皇室为后盾,其流布仍远不如佛教之广。

隋文帝虽然信佛,对道教也甚尊崇,他曾下诏保护道教。唐高祖虽对佛道都不感兴趣,但也曾亲谒终南山的老子庙。太宗时,佛道都已盛行,太宗本人则对道教比较尊重。高宗乾封二年(667),追号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道教的地位益隆。到武后临朝,加意提倡佛教,她称帝后,更把佛教的地位提升至道教之上,道教的声势乃大为低降。

到玄宗,又提倡道教,他一面淘汰沙门,一面尊崇道士。他一度命道士、女冠隶属于宗正寺,简直把他们看作宗室;又设崇玄学,置大学士一人,以宰相兼任,并领两京玄元宫及道院。当时全国的道观,共一千六百八十余所,公主妃嫔,多入道院为女冠,受“金仙”、“玉真”等封号,可以说是道教的极盛时代。玄宗后,佛教又盛,但道教一直未遭受挫折。肃代二宗时,因国内战乱,对佛道都没有加意提倡。德宗与宪宗,则采佛道兼信的态度。武宗在藩邸时,即好道术。他即位后,宠信道士赵归真、刘玄靖等,并因归真等人的怂恿,造成佛教的浩劫。其后不久,宣宗又崇佛教,道教的地位再度低降。但道教凭依其与皇室的关系,终唐之世,从未遇到严重的顿挫。

道教之所以能结欢帝室,主要原因是进献丹药。唐代食药之风甚为流行,中唐以后益盛。有好几位皇帝,作了这类丹药的牺牲品,太宗、宪宗、武宗、宣宗的死,都与食“长年药”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祅教即拜火教,又名火祅教,为波斯人苏鲁阿士德(Zoroaster)所创,他大致是前六百年到前五百年之间的人。祅是“神”的意思,祅教是一种二神教,它把世上万物,分为善恶两面,有阴阳二神司之,阳神代表光明,为众善之本,阴神代表黑暗,为万恶之门,两神时常争斗,但善常能制恶。它认为火是阳神的象征,因而拜火,对太阳也加以崇拜。据说祅教的祭祷仪式非常简单,凡欲祭神的,只需携一牺牲,前往净地,便可谒祷天神。但只许为全体波斯人或波斯王祷祝,禁止祈祷私事。同时必须有祅教教士“穆护”(Magi)莅临其旁,祭祀才算合法。

祅教于3世纪末期,为波斯奉为国教,其后流行于今中亚区域的西域诸国。北魏末年,祅教传入中国,当时称之为“胡天”,北魏胡太后、西魏文帝和北齐后主,均信奉之。北周也有拜胡天的仪式,由皇帝亲自主持,其目的在招徕西域人。到唐时,传布益广。高祖武德四年(621),敕立祅寺于长安,并置萨宝、祅正等官,以掌教务,皆以胡人充之。其后东都洛阳以及碛西诸州,亦均有祅寺。唐平西域后,由政府每年两次派人祭祀两京及碛西诸州火祅,以羁縻教徒,但禁止汉人信奉。其教徒来中国的,也没有传教举动。武宗时,祅教与其他外教,同遭厄运,教徒被勒令还俗者二千余人。宣宗时虽弛教禁,但祅教日趋衰落,南宋以后,便不再见于中国的记载。


二、其他宗教(二)新教的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