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雀
?雀亦叶子之一,以之为博,曰叉?雀。凡一百三十六,曰筒,曰索,曰万,曰东南西北,曰龙凤白,亦作中发白。始於浙之宁波,其後不胫而走,遂徧南北。筒,《正韵》「徒弄切,音洞,箫无底也,通则洞。」盖筒即洞也,象其形也。索,《尔雅》「大者谓之索,小者谓之绳。」索取其贯,所以贯其筒也。《书?牧誓》传:「索,尽也。」《周礼?夏官》注「索,廋也。」《礼记》注「索,散也。」三者皆非本旨,故不加说。万,《前汉书?律历志》:「记於一,协於十,长於百,大於千,衍於万。」万者,记其数也。万或作万。《六书正譌》「或省作?,非。」则俗字之误也。龙凤白,唐李翱《五木经》:「厥二作雉。」注,乌也,即凤之类也。《五白泾》又曰告白,曰白厥荚八,白之类也。中发,当是《中庸》「发而皆中节」之义。东南西北,《晋书》:「王献之数岁,尝观门生摴蒱,曰:「南风不竞。」门生曰:「此郎亦管中窥豹,时见一斑。」」当是东南西北之始。抑又思之,?雀,马吊之音之转也。吴人呼禽类如刁,去声读,不知何义,则?雀之为马吊,已确而有徵矣。宋名儒杨大年着《马吊经》,其书久佚,是马吊固始於宋也。筒,阴象也;索,阳象也;万,数之极也,盖本饮食男女之意也。其後以楮易竹,遂称叶子,绘梁山盗一百八人於上,时尚无中发白东南西北也。至国朝,淮扬盐贾盛行此戏,陶文毅尝禁绝之。鹾商乃改绘梁山盗宋江貌如陶文毅,并其女公子。粤寇起事,军中用以赌酒,增入筒化、索化、万化、天化、王化、东南西北化,盖本伪封号也。行之未几,流入宁波,不久而遂普及矣。
光、宣间,?雀盛行,达乎诸侯大夫及士庶人,名之曰看竹,其意若曰何可一日无此君也。其穷泰极侈者,有五万金一底者矣。 「 一底犹言一局。」 会稽陶心云观察濬宣作长篇咏之,托恉监诫,迻录如左:「罡风吹鸟名鸺鶹,无昼无夜号啾啾。飞向人间啄大屋,宾客欢笑妻孥愁。一啄再啄金屋破,啾啾唧唧号未休。初翔江之右,倏忽腾九州。问制何自始,易竹乃废纸。非簺亦非蒱,无卢亦无雉。索长矩方规以圆,自一至九环无端。马融《六簙赋》所遗,李翱《五木经》久删。呼龙喝凤揣梅竹,四座鸣对声关关。鸺鶹来,欢颜开,蒲桃美酒夜光杯,屖筯餍饫鸾刀催。金璫翠钿名姝陪,萧筦哀音?今??集吅豗。宾极欢,主大醉,华灯四照开博台。鸺鶹去,鸡号曙,胜者忻忭负皇遽,面色如土不敢怒。脱下鷫鸘裘,低首长生库。到门踟蹰惭妇孺,誓绝安阳旧博侣。明朝见猎眉色舞,枭化为狼蝮为蠍。破人黄金吮人血,枯鱼过河泣何及。自言我本不祥物,方将取汝子,弗仅毁汝室。吾闻东晋陵夷铜驼没,大地五胡乱羌羯。士夫饮博供清谭,牧猪奴辈亡人国。桓桓我祖长沙公,取投簙簺江流中。天地鼎沸人消摇,千年时局将毋同。沈沈大梦真竹醉,白昼黄昏为易位。咨余往射岂得已, 「 用韩句。」 枭惊堕梁魂破碎。血其爪肉贯翎翅,焚灭鷇卵断?类。君不见万国人人习体操,强身强国五禽戏。」
又有以诗咏其事者云:「?雀何难打,只求实者虚。逢和须要算,死听不为输。三项家家大, 「 中发白。」 双风对对符。自摸清一色,喜煞牧猪奴。今日赢钱局,排排对子招。三元兼四喜,满贯遇全么。花自杠头发, 「 杠後开花者,开杠後自摸和成也。」 月从海底捞。 「 仅余一张牌自摸自成者,谓之海底捞月。」 散场须远避,竹杠怕人敲。素有盘龙癖,得闲打八圈。上家六合占,本位自输钱。勒子看人倒, 「 三百符谓之倒勒,又谓之勒子。」 病张摊我拈。 「 三项大张难於打出者,谓之病张。」 不如加两点,或可有庄连。又唱竹林戏,讴歌逸兴赊。 「 泰州打牌者,率有唱牌之癖,如西风则曰西瓜玻瓈泡,北风则曰北关桥下水滔滔之类。」 四圈输八吊,一客累三家。包子连连吃, 「 谓冒险打出大牌,人竟和下,则打之者包全抬。」 头儿屡屡拿。不愁输得苦,明日早来些。 「 俗云,不怕输得苦,单怕缺了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