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里克利时代的希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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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面临伯罗奔尼撒战争的凄惨景象之前,让我们来看一看雅典地区以外的希腊世界。由于我们对于这个时期内其他希腊国家所知道的极为片断残缺,因此,我们只能揣测——我们所无法证实的——黄金时代文化的发达,它们的贡献非常有限。

公元前459年,伯里克利急于想控制埃及粮食,曾派遣一支强大舰队,拟将波斯人驳逐出埃及。远征失败,自此以后伯里克利采行狄密斯托克利的政策——以贸易而非借战争来获取对世界的影响力。整个公元前5世纪,埃及与塞浦路斯继续在伯里克利统治下。罗得斯岛仍保持独立,公元前408年,该岛的三个城邦合而为一,使其成为泛希腊时代地中海最繁盛的贸易中心之一。亚洲的希腊城市仍保存其于公元前479年在米卡利赢取的独立,直至雅典帝国崩溃使他们再度无助地向“大王”的使者进贡。希腊在色雷斯、达达尼尔海峡、普罗彭蒂斯地方以及黑海的殖民地,都在雅典的统治下繁荣发达,但后为伯罗奔尼撒战争耗竭。在阿克劳斯的治理下,马其顿王国脱离野蛮习性而成为希腊世界的强国之一:建设良好的道路,将桀骜难驯的山区民众组织训练成为一支有纪律的军队,建立新型漂亮的首都于培拉,许多希腊俊彦像邱西克、欧里庇得斯以及提谟修斯都被迎邀在宫廷中做客。这个时期的彼奥蒂亚出了品达,其比奥雪联盟还给予希腊一个未为人注意的实例:各独立国家如何在和平合作中共存。

在意大利的希腊城市因战争频仍及雅典海上贸易的兴起而处于艰难中。公元前443年,伯里克利派遣一群来自各国的希腊人在希巴利斯附近建立图里新殖民地,作为泛希腊团结的一项实验。普罗泰哥拉为该城制订了法律,建筑师希波达姆斯在长方形的蓝图上设计街道,这种方式在此后数世纪中普遍被人仿效。不出数年,新殖民地的希腊移民各按其原来地区分成派系,大多数雅典人(希罗多德可能也是其中之一),都回到雅典。

开始处于动乱但永远丰饶的西西里,其财富与文化继续在成长中。塞里奴斯与阿克拉加斯建筑巍峨壮观的庙宇。在索伦的统治下,阿克拉加斯成为极其富庶的国家。恩培多克勒说:“阿克拉加斯人全心全意致力于享受,穷奢极欲好像是活不到明天的样子,但是他们房舍的布置装潢又似乎他们要在里面永远住下去。”当格伦一世于公元前478年去世时,遗留给西那库斯一套完整的行政制度,几乎与拿破仑所传交给现代法国的具有同样效率。在他兄弟希伦(Hieron)一世的继续治理下,西那库斯不仅成为贸易与金融中心,同时在文学、科学、艺术方面也盛极一时。那里的浮华奢侈亦达于令人眩晕的极点:西那库斯人酒池肉林;城里到处都是“科林斯姑娘”,凡是睡在自己家里的男人会被人看做圣人。公民们头脑灵敏,口齿犀利;他们沉溺于演说,大家喜欢集结在雄伟的露天剧场,[1]观赏埃庇卡摩斯的喜剧及埃斯库罗斯的悲剧。希伦一世是一个脾气暴躁、心地善良的专制君王,他对敌人残暴,对朋友慷慨。他曾结交巴克基利得斯、西莫尼季斯、品达及埃斯库罗斯,并作他们经济上的后援,在他们的帮助下,西那库斯一度成为希腊的文化重镇。

但是人不能完全靠艺术生活。西那库斯人渴望自由的醇酒,当希伦死后,当地人民驱逐其兄弟,并建立一个有限的民主政治。这个岛上的其他希腊城邦也都鼓起勇气效法西那库斯,驱逐他们的独裁君主,贸易阶级推翻了地主阶级的贵族政治,建立一个以残酷的奴隶制度为基础的商业民主政府。约经过60年之后,自由战争的前奏曲像格伦一世的另一次自由战争一样地结束。公元前409年,自哈密尔伽在希梅拉惨败,历时三代而犹未忘记耻辱的迦太基人,由哈密尔伽之孙汉尼拔率军舰1 500艘、精兵2万前来侵犯西西里。汉尼拔围困了在繁荣中安享太平、疏于戒备的塞里奴斯。惊恐失措的塞里奴斯人向阿克拉加斯与西那库斯求救,过着安逸生活的阿克拉加斯和西那库斯人却依旧悠然自得。塞里奴斯城陷落,城里居民尽被屠杀或残害,该城成为迦太基帝国的一部分。汉尼拔继续进攻希梅拉,未遭遇多大抵抗即占领该城,将3 000俘虏折磨荼毒至死,以慰其祖父灵魂。当迦太基军队围攻阿克拉加斯城时发生瘟疫,兵士死亡甚众,汉尼拔本人的生命也被夺走,他的继承者将亲生子活活烧死,以祈求迦太基神息怒。他们夺下阿克拉加斯、格拉及卡马里亚(Camaria),继续向西那库斯进发。惊骇万分的西那库斯人,辍弦罢宴,将国家的绝对权力置于他们最精干有为的将军狄奥尼西手中。可是狄奥尼西却向迦太基人求和,割让给他们南西西里全部土地,并利用其军队建立起第二个独裁政权(公元前405年)。这并非全是阴谋狡诈。狄奥尼西知道抵御无济于事,他除了保留自己的军队与城邦之外,其余一概恭让敌人,而且决心效法哥伦,巩固城池,强化军队,有朝一日将入侵者驱逐出西西里。


[1]该剧场可能由希伦一世(公元前478前467年在位)建造,并在公元前270前216年时重建。大部分保存迄今,在本世纪内许多希腊古剧曾在该剧场演出。


第八章 希腊的自毁引发大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