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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时候,镇上要差不多六七点才能天亮,这里的人都有日出而作的生活习惯。但是钟传英和秋子一定是起得最早的一批人。
1994年,车站修了菜市场,1997年,新街慢慢开始开发,曾园应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抓住机会发家的,钟传英也经历了和他一起创业的过程。新街当时的房价为360元一平方米,现在要3800元左右一平方米。而因为开发了整条街的房产,仙市的人口也增加了一倍,首富也从之前的高森林让位给了开发商曾园。
在秋子长大成人的过程中,她几乎目睹了曾园和钟传英的发家致富,如同仙市大部分的老百姓一样,在她心目中,“曾园就是个传奇”。多年以后,由于一些合作,秋子称呼曾园为“幺叔”,把钟传英称呼为“幺婶”。
最初是钟传英的邻居发现端倪的,清晨六点多,街上跑运输生意的曾园站在钟传英家门口,等着接她。
后来也有人说钟传英就是在修她那套房子的过程中和曾园“勾搭”上的。“钟五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有人见她那时候喜欢上自贡的舞厅跳舞。”闲言碎语不会少,虽然钟传英对于和曾园交往的时间线有点含糊,古镇的人都一口咬定她是婚内出轨。有的婆婆孃孃还当面就指着钟传英的鼻子骂。“人生中最大的压力,我自己选择的,就怕你不说,你指指点点的,我也无所谓。还有人说我赚了钱就把我前夫抛弃了。”
2006年,钟传英和曾园结婚。钟传英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没有发家,他在做长途贩运,从这些地方买东西运去云南,比如说生猪、酒。他们这地方很落后,四周是高山,路都是盘山公路,很不好走,运输是拿生命来冒险的事业。钟传英至今都记得有一次和曾园差点出了车祸的事。
“我到现在都不喜欢唯唯诺诺、安于现状的男人。老公那时候家庭条件很不好,完全靠他自己,但他智商和情商都很高,很能吃苦,很有干劲和魄力。我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曾园又开始从事餐饮。新街那边有个“盐业商务酒店”,做了十年。等到“盐帮客栈”修了,那个才改成酒店。至今盐帮客栈都做了七年了。
“因为离婚,回家我老汉还打我。但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内心深处看不起一事无成、安于现状的人。离婚需要很大的勇气,尤其在这种地方,如果是大城市,谁都不认识,就无所谓。”
钟传英从独立做事,到辅助丈夫经营酒店,家里的财富越来越多,日子越过越好。但没有想到的是,很快就有人打电话给她:“你还不离婚啊?他都不爱你,他爱的是我哒。”
当年钟传英的性格依然火爆,“我会不会示弱?!我会拨回去,打到对方关机为止。只要你愿意接电话,我都要和你理论。我老公晓不晓得都不要紧,是你先来挑衅我的。”说到这一段的时候,钟传英语速有些加快,下颏微微上扬,那个姿态和她当年在篮球场上的运筹帷幄颇为相像。
“你偷归你偷,但你不要来挑战我。”
晚上回家,钟传英告诉曾园:“今天又有人打电话来喊我离婚。我答应的,离婚可以,你要男人,我要钱,你就拿钱来买,我愿意卖给你。”
钟传英能从声音里辨别,觉得打来的应该不是同一个人,也绝对不是这镇上的人。
“所以你说这种女的有好大个聪明,或者本事?”
那些女人在电话里吵,但当面没有人敢来挑衅,“我就当你不存在,只要你别来挑战我。我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她一直以来颇为自豪的一件事就是,她和曾园一同白手起家,是因为感情,而那些女人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他的钱。
最大的伤害是来自于她的闺蜜,钟传英关系很好很密切的一个朋友,和她老公搅在了一起。而这件事情仙市镇更是说得沸沸扬扬。“曾园太牛逼了,过年的时候,前妻、现妻、现女友都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还有种说法说,有一天曾园把儿子曾西找过来,“你和×××结婚”,而那个女孩的妈妈就是曾园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