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泮水
这是歌颂鲁僖公的诗。主要内容是鲁僖公派兵征伐淮夷,取得胜利;群臣在泮宫报告战功,淮夷派使者来朝进贡。诗人大力颂扬僖公的才略与美德。
一
思乐泮水¹,薄采其芹²。鲁侯戾止³,言观其旂⁴。其旂茷茷⁵,鸾声哕哕⁶。无小无大⁷,从公于迈⁸。
二
思乐泮水,薄采其藻⁹。鲁侯戾止,其马蹻蹻¹⁰。其马蹻蹻,其音昭昭¹¹。载色载笑¹²,匪怒伊教¹³。
三
思乐泮水,薄采其茆¹⁴。鲁侯戾止,在泮饮酒。既饮旨酒,永锡难老¹⁵。顺彼长道,屈此群丑¹⁶。
四
穆穆鲁侯¹⁷,敬明其德¹⁸,敬慎威仪,维民之则¹⁹,允文允武²⁰,昭假烈祖²¹。靡有不孝²²,自求伊祜²³。
五
明明鲁侯,克明其德。既作泮宫,淮夷攸服²⁴。矫矫虎臣²⁵,在泮献馘²⁶。淑问如皋陶²⁷,在泮献囚。
六
济济多士²⁸,克广德心²⁹。桓桓于征³⁰,狄彼东南³¹。烝烝皇皇³²,不吴不扬³³。不告于讻³⁴,在泮献功。
七
角弓其觩³⁵,束矢其搜³⁶。戎车孔博³⁷,徒御无³⁸。既克淮夷³⁹,孔淑不逆⁴⁰。式固尔犹⁴¹,淮夷卒获⁴²。
八
翩彼飞鸮⁴³,集于泮林⁴⁴,食我桑黮⁴⁵,怀我好音⁴⁶。憬彼淮夷⁴⁷,来献其琛⁴⁸,元龟象齿⁴⁹,大赂南金⁵⁰。
【注】
¹思,发语词。泮水,古时学宫前的水池,状如半月形。旧说:诸侯所设的贵族学校叫泮宫。泮宫东西门以南有水池,以北筑墙。一半有水,所以呼为泮宫。亨按:根据记载,只鲁国有泮水,别国没有。
²薄,急忙也。芹,水芹菜。
³戾,至也。止,语气词。
⁴言,犹爰,乃也。旂,一种画有蛟龙的旗。
⁵茷(pèi配)茷,旌旗飘动貌。
⁶鸾,通銮,车铃。哕(huì汇)哕,有节奏的铃声。
⁷无小无大,指不论小官大官。
⁸公,指鲁僖公。于,犹以也。迈,行也。此二句指小大官员都跟着僖公走。
⁹藻,水藻。
¹⁰蹻蹻,马强壮勇武貌。
¹¹其音,指鲁侯的语声。昭昭,响亮也。
¹²载,犹则也。色,和颜悦色。
¹³匪,非。伊,是也。此句言鲁侯不是对人发怒,而是教训大家。
¹⁴茆(mǎo卯),水草名,嫩叶可食,江南呼为莼(chún纯)菜。
¹⁵锡,赐。难老,不易老,即长寿。
¹⁶屈,征服。丑,古语呼敌人为丑,此指淮夷。此二句言:鲁侯派兵顺着通往淮夷的大道,征服了淮夷。
¹⁷穆穆,仪表美好,容止端庄恭敬。
¹⁸敬,古语所谓敬常是努力之义。此句言鲁侯努力修明其德行。
¹⁹则,法则,榜样。
²⁰允,犹能也。
²¹昭,犹祷也。假,借为嘏,福也。烈,通列。列祖,列代祖先。
²²靡有不孝,指对列祖无不孝敬。
²³伊,犹此也。祜(hù户),福也。
²⁴淮夷,古族名,周时分布于今淮河下游一带。攸,乃也。此二句言在泮宫筑成的时候,淮夷降服。
²⁵矫矫,勇武貌。
²⁶馘(guó国),古代战争割下敌尸的左耳以计功叫馘,此指所割下的左耳。
²⁷淑,善也。问,指审讯俘虏。皋陶(yáo遥),相传是尧舜时代的掌刑狱的官。
²⁸济济,众多貌。多士,众战士。
²⁹克,能也。德心,善意也。
³⁰桓桓,威武的样子。于,往也。征,指征伐淮夷。
³¹狄,当作剔,剪除也。东南,指淮夷。
³²烝烝皇皇,美盛貌。此句是刻画多士。
³³吴,《释文》引王肃《毛诗音》吴作误。不误,言战略战术不错误。扬,借为伤。不伤言在战争中不损兵折将。
³⁴告,疑借为造,至也。讻,当读为凶。不造于凶,言在战争中不至于失败而遭凶祸。
³⁵角弓,两头镶有牛角的弓。觩,弓弯曲的样子。
³⁶束矢,一捆箭。搜,矢多貌。一说:矢劲貌。
³⁷戎车,兵车。孔博,很大。一说:博,多也。
³⁸徒,步兵。御,车夫。(dù妒),败也。
³⁹克,胜也。
⁴⁰逆,不顺也。此句言军事行动很成功,没有不顺利。
⁴¹式,犹乃也。犹,同猷,谋也。此句言坚定你的谋划。
⁴²卒,终也。获,得也。此句言淮夷终被收服。
⁴³鸮(xiāo枵),猫头鹰。
⁴⁴泮林,泮宫中的树林。
⁴⁵黮,通葚,桑果也。
⁴⁶怀,借为馈,赠予也。音,指鸮的鸣声。鸮音本不好,此言怀我好音,有改恶向善之意。以上四句以鸮鸟集于泮林比喻淮夷来朝于鲁,以鸮鸟食我桑黮比喻淮夷使者受鲁国的款待,以鸮鸟怀我好音比喻淮夷向鲁国说顺服的话。
⁴⁷憬,觉悟也。
⁴⁸琛(chēn),珍宝。
⁴⁹元龟,大龟。象齿,象牙。
⁵⁰赂,俞樾《群经平议》:“赂,借为璐,玉也。”南金,南方出产的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