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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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多掷包行骗之事,诡诈百出,乡愚辄堕其术中。兹类记之如下。

周地斋者,江北人,初至沪,一日日加午,在南京路闲步,突有一华服者匆匆迎面来,适于怀中堕一纸裹,不顾而去,为一短衣者所拾,反复审视,询地斋曰:「此何物?」地斋曰:「凭票也,可至钱肆取银。」其人曰:「予,窭人子也,若持此钱肆,恐为所疑,君往,必见付,不若以银十圆与我,而君往取之,则得倍利,不亦可乎?」地斋大喜,探怀,出十圆与之,其人去。地斋亟至钱肆,验之,则赝本也。钱肆中人将以地斋混用伪票控之官,再三哀求,始释之。

福州路道隘而人稠,一日,有青浦黄松涛者,品茗于青莲阁,方下楼,前行一人忽于袖中堕一纸裹,喜而拾之。方将塞之怀,突有一人自后捉其手曰:「子何拾我之遗?」怒目视之,搜其身,则所拾之纸裹及固有之时计并银币三圆,皆取之而去,且大詈之。

静安寺路之跑马场,行人较稀,一日薄暮,有孔伯希者,经其地,见旁行者于怀中坠一巾裹,为一中年妇所拾。伯希趋而视之,妇女之首饰也,有珠有翡翠。妇询之曰:「先生,此数件者值几何?」伯希曰:「约可值银三四十圆。」妇曰:「卖乎,质乎?我不知价,将若何?」伯希曰:「汝诚欲得钱者,售与我十圆可乎?」妇曰:「太少。」再三磋议,以十五圆得之。伯希大悦,及归,就灯下审之,则皆伪,所值不及三圆也。

闸北之天通庵镇,地僻左,一日,有少妇自江湾至,以步行疲乏,憩于茶肆。隔座有一人,茶毕将出,坠纸裹于地。一叟拾之,欣欣然,就妇之茶桌而坐焉。出纸裹,启视之,且检而且言曰:「今日财运大佳,此镯之重量,银三两余,吾女将出嫁,可作奁物。惜有要需,不得不往质之以易钱。」妇闻言就视,则灿然之银镯也,语之曰:「盍售与我?」叟曰:「可,出价若干?」妇伸二指示之,叟不允,曰:「必三圆。」妇思此较银楼之价廉矣,因以三圆购之,欣然戴于腕。及归,与其父观之,乃知为赝鼎也。

常熟妇施阿金者,就佣于沪城,承主妇命,携钱二千五百文出购食物,道见一老妇蹒跚而行,坠一纸裹,及地而裂,则灿然小银币一封也。阿金拾之而喜,方欲藏之于怀,旁有一少女往夺之,且曰:「路上之遗,凡有见者,皆可分。」阿金不允。方争持间,则又有一少妇趋而语少女曰:「此固为彼所拾,彼独得之亦可。」又语阿金曰:「汝不分小银币,当以汝之钱与之。」阿金诺。亟归,启封视之,则仅裂处有数小银角,余皆铅质所制者也。


调包骗押柜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