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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里头文化所处的时代,或可称为“二里头时代”。这一时代最大的特征是首次出现了覆盖东亚大陆广大地域的核心文化。其社会与文化发达程度、前所未有的强势扩张和辐射态势,使其当之无愧地成为标志性文化(89)。二里头时代,开启了东亚大陆从新石器时代突入青铜时代、从多元邦国到初步一体化的广域王权国家的进程。从“满天星斗”到“月明星稀”,它也开创了东亚地区青铜礼器制造中心的独占时代。

二里头文化第二至四期铜礼器组合

除了二里头都邑之外,考古工作者还在20多个二里头文化或与其相关的遗址中发现了用铜遗存。这些遗址的分布范围从二里头都邑左近的现河南偃师、洛阳、新安、荥阳、郑州、登封、新密、新郑,到周围的尉氏、驻马店、方城、淅川、三门峡陕州,山西垣曲、夏县、翼城,陕西华州、商洛以及湖北十堰郧阳等地。其中关于晋南地区相关遗址的归属,有的学者认为属二里头文化东下冯类型,也有学者认为应单独划为东下冯文化(90)。

二里头时代用铜遗存分布

1.河南偃师二里头;2.河南偃师高崖;3.河南洛阳东干沟;4.河南新安太涧;5.河南荥阳大师姑、竖河、西史村;6.河南郑州洛达庙,黄委会青年公寓等;7.河南登封王城岗、南洼;8.河南新密曲梁;9.河南新郑望京楼;10.河南尉氏新庄;11.河南驻马店杨庄;12.河南方城八里桥;13.河南淅川下王岗;14.河南三门峡陕州西崖;15.山西垣曲古城南关;16.山西夏县东下冯;17.山西翼城苇沟;18.陕西华县南沙村;19.陕西商洛东龙山;20.湖北十堰郧阳李营;21.山西忻州游邀;22.内蒙古伊金霍洛旗朱开沟;23.甘肃瓜州鹰窝树;24.甘肃玉门火烧沟、砂锅梁;25.甘肃酒泉干骨崖;26.甘肃张掖西城驿;27.甘肃民乐东灰山、西灰山;28.甘肃山丹四坝滩;29.甘肃广河齐家坪;30.甘肃临夏(原永靖)秦魏家、大何庄;31.甘肃康乐商罐地;32.甘肃岷县杏林、西坪;33.甘肃临潭磨沟;34.青海贵南尕马台;35.甘肃天水秦城;36.青海西宁沈那;37.甘肃积石山新庄坪;38.内蒙古敖汉旗大甸子;39.内蒙古赤峰四分地;40.内蒙古喀喇沁旗大山前;41.辽宁朝阳罗锅地;42.北京房山琉璃河;43.天津蓟州张家园;44.河北怀来官庄;45.河北滦南东庄店;46.河北唐山古冶、雹神庙;47.河北蔚县三关等;48.内蒙古库伦旗南泡子崖;49.内蒙古宁城小榆树林子;50.辽宁凌源牛河梁;51.辽宁北票康家屯;52.辽宁兴城仙灵寺;53.河北易县下岳各庄;54.河北定州尧方头;55.河北任丘哑叭庄;56.河北邯郸涧沟;57.河北峰峰北羊台;58.河北磁县下七垣;59.河南安阳孝民屯村北;60.河南辉县琉璃阁;61.河南杞县鹿台岗;62.河南夏邑清凉山;63.河南鹿邑栾台;64.山东泗水尹家城;65.山东济南章丘城子崖;66.山东青州郝家庄;67.山东沂源姑子坪;68.山东烟台牟平照格庄;69.江苏连云港藤花落;70.安徽铜陵师姑墩;71.江苏南京高淳朝墩头;72.江苏句容城头山遗址;73.上海闵行马桥;74.重庆万州塘坊坪

这些二里头文化遗址仅发现铜器40余件,冶铸遗物若干。铜器绝大部分为小件工具,还有少量铜镞属武器或狩猎工具,仅登封王城岗遗址一地出土铜容器残片,可见它们与二里头都邑等级高、数量大的青铜器群之间的显著差异。值得注意的是,其中荥阳大师姑、新郑望京楼属垣壕聚落;荥阳西史村,登封王城岗、南洼,驻马店杨庄,山西垣曲古城南关、夏县东下冯等属环壕聚落。这些城址多被推断为区域性的中心聚落,其中不乏陶质礼器的发现(91)。没有围垣设施的郑州洛达庙、新密曲梁、方城八里桥、三门峡陕州西崖等,也发现有陶质礼器,它们也应属所处地域单位的中心聚落(92)。但在其中并无作为随葬品的礼容器等高等级青铜器发现。

因此可知,在二里头文化时期,二里头都邑是唯一能够铸造青铜礼器的地点,可谓一花独放。随葬青铜礼容器的墓葬,也仅见于二里头都邑,表明它不仅独占了高等级青铜器的生产,而且基本独占了对它们的政治消费。到了二里头文化末期即二里岗文化初期,青铜礼器才开始向外扩散。

至于若干冶铸遗物的发现,包括用于简单器具制造的石范、与熔铜有关的坩埚和熔炉残块等,表明一般性金属器具的生产与使用,并不在王权垄断的范畴内。

除发掘品外,二里头文化风格的青铜角据传出自河南洛宁、青铜爵据传出自商丘,或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但都无法确认原始出土地。

地处豫西南、属于汉水流域的河南淅川下王岗遗址,出土了4件倒钩铜矛,应属二里头文化时期;而早年出土于二里头文化层中的钩状残铜器,似为此类铜矛的倒钩(93),令人瞩目。这里是倒钩铜矛在东亚大陆分布的最南点。


青铜大邑出中原蓬勃二里岗(公元前1550—13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