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要的城邦
在希腊的整个历史上,其西部大陆地区一直是过着田野和被征服的生活,并对这种生活感觉满足——即使时至今日,亦不例外。住在洛克利、阿托利亚、阿卡纳尼亚(Acarnania)和埃尼亚尼亚(Aeniania)的人们过于接近原始生活,而对于瞬息万变的交通和贸易一无所知,也没有时间接近文学、哲学和艺术,也无法看到在阿提卡非常重视的健身房和戏院一类的设施,至于他们的神殿则只是毫无艺术装饰的村庄庙宇,根本谈不上刺激民族感情。在长期历史中也偶尔出现过中等城市,例如在洛克利的阿姆披撒(Amphissa),或阿托利亚的诺帕克图斯,或麦利戈和亚特兰大曾经猎野猪的地方小卡利顿(Calydon,也为希腊神话之一部)。在卡利顿附近西海岸是现代化的迈索隆吉翁(Mesolongion,或称Missolonghi),希腊爱国者马可·波扎利斯(Marco Bozzaris)曾经在那里作战,而拜伦(Byron)死在那里。
在阿卡纳尼亚和阿托利亚间流着希腊最大的河流阿谢洛奥斯河(Achel-ous)——富于想象的希腊人把它敬为河神,并向之祷告与奉献牺牲祈求免灾(勿泛滥为灾)。在埃皮达鲁斯的发源地附近有兹帕尔克俄斯(Spercheus)河,此河流经埃尼亚尼亚小邦的两岸,那里曾经居住着荷马时代前的阿哈伊亚人和一个小部族,这些人自称希腊人(Hellenes),由于偶然地使用,所有希腊人此后却采取了这个名字作为族名。向东是色摩比利山脉,因为它的硫黄温泉和山岭与马利卡(Malic)湾间的自北向南战略要道,被称为“温泉关”(Hot Gates)。然后跨过奥斯利斯(Othrys)山,再通过阿哈伊亚、弗西奥蒂斯(Phthiotis)就可进入色萨利大平原。
就在此地法萨卢斯(pharsalus),恺撒的疲惫军队歼灭了庞培的军队。色萨利的谷物在全希腊是最丰饶的,马是最灵骏的,但艺术却是最贫乏的。很多河流自各方汇流于伯纽斯(Peneus),使自本邦的南疆迄北部诸岭的山麓,整个形成一片肥沃的冲积层。自伯纽斯出发,披荆斩棘,跨越色萨利山可以到达色雷斯海。在奥萨(Ossa)和奥林匹斯山两峰间形成了如削的滕比河(Tempe)谷,在这个地区,足有4英里湍急的河流为高出河床沿1 000英尺的陡峭绝壁所包围。沿着各大河有很多城市,如弗里(Pherae)、格兰农(Crannon)等,这些城市都是由依赖农奴的辛劳为生的封建贵族所统治。在这个地区的极北部便是奥林匹斯山,即希腊的最高峰,也就是奥林匹亚诸神的居所。在其北部与东部的山坡上是比埃里亚(Pieria),缪斯诸神在移居皮利翁山脉前曾先居于此。[1]沿着海湾南行是马格尼西亚,为自奥萨和皮利翁起的连绵山岭。
自马格尼西亚渡过海峡数英里处便是埃彼亚大岛,这个大岛在内湾与外爱琴海间沿着大陆海岸平行延伸,使自己成为查尔西斯的一个半岛的枢轴,几乎和彼奥蒂亚连接。岛的中央山脉形成一条脊骨,也就是奥林匹斯山、奥萨、皮利翁和奥斯利斯诸山的延长,并终于基克拉泽斯群岛。因为它的沿岸平原异常肥沃,因此在多里斯人入侵时期曾使伊奥尼亚人自阿提卡抵此,同时也在公元前506年招致了雅典人的征服,雅典人的借口为:如果雅典在比雷埃夫斯遭受到封锁,不能获得埃彼亚人的粮食,则必遭受饥荒。其在邻区蕴藏的铜、铁矿产和贮藏的骨螺(murex),使查尔西斯获得财富,并因此得名。曾经有一个时期这里是希腊冶金业的主要中心,其所制造利剑独霸全国,铜花瓶也极为精美。岛上的贸易,使用一种自查尔西斯运出的希腊古币,使岛上的公民更为富有,并且也因此使他们在色雷斯、意大利和西西里建立利于商务的殖民地。埃彼亚人的度量衡制度几乎成为全希腊的标准制度;查尔西斯的字母,由埃彼亚在意大利库迈(Cumae)的殖民地传给罗马,再由罗马人经由拉丁文传入其他国家,于是遂成了现代欧洲所使用的字母。在查尔西斯以南数英里,为其古代竞争对手艾瑞特利亚(Eretria)。柏拉图的一位学生墨涅德摩斯(Menedemus)在那里设立了一所哲学学校,但就其余而言,无论艾瑞特利亚或查尔西斯在希腊思想或艺术史上均无辉煌成就。
自查尔西斯通过一座于公元前42年所建的木桥,跨越欧里普斯(Euripus)海峡可转回彼奥蒂亚城。彼奥蒂亚沿岸数英里以南是小镇奥利斯,阿伽门农曾在那里向神奉献了他的女儿作为牺牲。在这个地区曾经居住着一个不大著名的格拉伊(Graii)部族,这个部族随同埃彼亚人共同派人到距那不勒斯不远的库迈殖民;罗马人经由这些人给予所遇见的赫楞(希腊人当时自称)一个新名称叫Graici(Greeks,希腊);从这时起,全世界都知道了所谓海拉斯(Hellas),而这个名称则是其居民从来没有自行引用过的。更向南行为塔那格拉(Tanagra),这里的女诗人克丽娜(Corinna),曾于公元前500年自大诗人品达处获奖;这里的陶工曾于公元前5世纪至公元前4世纪制作历史上最著名的小塑像。再向南行5英里便到了阿提卡。从帕内斯(Parnes)山脉的诸峰上此时已可分辨在雅典的各山。
[1]美国诗人亚历山大·蒲柏(Alexander Pope)有首富有哲理味道的打油诗:一知半解是危险;痛饮比埃里亚的泉水,否则一滴也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