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帕杜尔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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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帕杜尔夫人是历史上最著名的女性之一,她那天赋的美貌与优雅,使得大部分人为之目盲而看不出她的罪行,她具备极大的心力,曾在光辉的10年里统治了法国,保护了伏尔泰,拯救了狄德罗的《百科全书》,并使得当时一群哲学家宣称她为他们中间的一员。我们看过布歇(Boucher,1703—1770年)为她作的画像(藏在瓦拉西[Wallace]收藏馆里)之后,在男人的神魂颠倒之中很难不丧失史家的公正。她到底是大自然或仅是布歇的一项杰作?

当布歇为她绘画时,她已经是38岁了,她那本已虚弱的健康正在衰退之中,他并没有以她玫瑰的胴体所表现的肤浅之肉感而贬低她。相反,他画出她脸庞的古典特色,她身材的优雅,她服饰的巧具匠心,她双手的平滑纤巧与她那浅褐色“蓬帕杜尔”式高高的秀发。也许布歇以他的想象与技巧画活了她这些迷人之处,然而他并不能表达出她的快乐笑貌与温柔精神,更无法显露出她那微妙而有刺透力的智慧,安宁有力的性格,以及她那有时近乎无情的意志。

她几乎是天生丽质,却投错了胎。她得奋斗终生,以对抗贵族阶级之轻视其中产出身。她的父亲弗朗索瓦·普瓦松(Franois Poisson)是位粮商,他从未能革洗“鱼先生”(“Mr.Fish”)的恶名。他以收贿被控而判处吊刑,随后逃到汉堡,在那儿设法获得赦免,而在1741年回到巴黎。她母亲,一位病患粮商的女儿,当她丈夫在汉堡憔悴之际,却在忙于交际厮混;她曾与一位富有的农民总监查理·弗朗索瓦·勒诺曼·德·图内恩(Charles Franois Lenormant de Tournehem)长期交欢。这位姘夫供给鱼夫人1721年生下的漂亮女儿之教育费用。

让娜·安东纳特·普瓦松(Jeanne Antoinette Poisson,即蓬帕杜尔夫人闺名)享有所能聘请到的最好的家庭老师:叶里奥特(Jélyotte)这位伟大的男中音教她歌唱,克雷比永老先生教她演说。她在歌唱、舞蹈与演剧方面足与舞台明星匹敌。“她的声音本身就是个诱惑。”她学习绘画、雕刻,并弹大键琴弹得赢取迈利夫人的热烈赞美。当让娜在9岁时,就有一位老妇人(后来因她的先见之明而得赏赐)预测她终有一天会变成“国王的情妇”。15岁时,她的美丽与才艺已使得她母亲称呼她为“国王的口福”,并且想如果不能让她成为王后,实为遗憾。然而,这一小份皇家可口的餐中物,却已开始咳血。

当她20岁时,图内恩劝服她嫁给自己的侄儿,也就是钱币铸造部部长的儿子查理·纪尧姆·勒诺曼(Charles Guillaume Lenormant)。这位丈夫爱上了太太,并得意地带她出入各个文艺沙龙。在唐森夫人家里,她遇到了孟德斯鸠、丰特内勒、杜卡洛、马里沃,同时还把交谈的艺术加在其他迷人之处。不久,丰特内勒、孟德斯鸠与伏尔泰在她一边,她也开始款待宾客起来。她很快乐,也生了两个孩子,并且发誓“除了国王之外,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使她对丈夫不贞”,这是多么高明的先见。

她母亲想那一例外可加安排。她母亲安排她在国王经常狩猎的塞纳尔(Sénart)森林,乘着一辆有折篷的轻快马车。国王一再地看到她那不易让人忘怀的脸庞。国王的随从都接受贿赂而向国王赞美她的美貌。1745年2月28日,她参加了威勒(Ville)旅馆为太子的婚礼所举办的一个化装舞会。她与国王谈话,国王要求她除去面具一下,她依话除下,然后舞到别处。4月时,路易十五又在一队意大利伶人于凡尔赛的喜剧表演上,再度看见了她。几天以后,国王出函邀请她晚餐,她母亲劝她“取悦他”,让娜以降服取悦了路易十五。

路易十五在凡尔赛宫为她安排了一栋宫舍,而她也接受了。图内恩敦劝这位丈夫想开这件事情:“不要像一个资产阶级发怒抑或惹出事端而招致讥笑。”国王让勒诺曼做农民总监,而他却予以辞退而去做一个收税者。她母亲为她的高升而兴奋欢乐,不久即告逝世。9月间,她接到了一笔相当大的财产,并被封为蓬帕杜尔女侯爵,并且以此名义出现在朝廷与王后面前。她以一种谦和的羞惭来缓和王后的情绪,王后以她是一个无法避免的邪恶而原谅她,并且邀请她一道进餐。但是王太子却称她为“娼妓夫人”。朝廷中愤恨一个中产阶级女子侵入龙床与御袋,而经常不忘记注意到她堕回到资产阶级的言行习性,巴黎人更乐于对这位“国王的女工”之称呼与讥讽。她默默地忍受她的不受欢迎,而直到她能够巩固她的胜利为止。

她鉴于路易十五是个厌倦之神——他拥有一切,但一切对他都已丧失趣味,她于是尽可能使自己成为一位娱乐的天才。她以跳舞、喜剧、音乐会、歌剧、晚宴、旅行与狩猎各种活动分遣他,中间则以她的活泼、机敏的谈话与巧智愉悦国王。她在凡尔赛宫设立“小间剧院”,并说服宫廷,就像在路易十四时候一样,在舞台上扮演角色,她自己就在莫里哀的喜剧中扮演,她表演好得使国王宣称她是“法国最迷人的女人”。不久,贵族也都竞扮角色,甚至于那倔强的王太子,也担任了与他所称呼的“娼妓夫人”做对手的角色,并在那假扮的世界里降格而向她献殷勤。当路易十五沉迷于宗教时,她便以宗教音乐来慰藉国王,她唱得如此动听,一时使国王忘记了地狱的恐惧。他对生活的趣味已完全倚靠着蓬帕杜尔夫人;他与她共食、玩乐、跳舞、骑马与狩猎,几乎夜夜与她相聚。几年之中,她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了。

宫廷中人都抱怨她诱使国王荒废了作为一个统治者的种种责任,而且抱怨她构成财政上的重负。她以最昂贵的衣服与宝石来打扮自己。她的化妆间闪耀着各种以水晶、银与黄金制成的盥洗用具。她房间里装饰着各样上漆、缎木与镶上珠宝而制成的家具,也有制自德累斯顿、塞夫尔、中国与日本的上等陶瓷器,护贴于四壁的大镜,更反映出那些用银或玻璃制成的大灯。而天花板则由布歇与梵罗绘上肉感的爱之女神。即使在这样的奢侈中,她仍有被拘禁的感觉,因此,她从国王抑或财库那儿支出巨额款项,来建造与装潢宫廷,她把这种种奢华的设备与延伸的庭院,借口说为款待君王而设。她在德勒有一座庄园与一栋华厦;在塞夫尔与默顿(Meudon)之间的塞纳河岸,她又建造了一座华美的伯勒瓦(Bellevue)山庄;更在凡尔赛、枫丹白露与贡比涅等地的森林里,建了许多美丽的“隐居处”。她也接收了庞恰特雷恩(Pontchartrain)旅舍作为她在巴黎的住所,然后又搬到福堡圣霍诺雷(Faubourg-St.Honoré)街的宫殿居住。所有这些相加起来,这位迷人的女人,花了36327268利维尔,其中部分花费则以艺术的形式,而留为法国的所有物。她家宅的维持费,每年高达3.3万利维尔,法国人谴责她,说她比一场战争花费更多的钱。

她收揽权力兼财富,她成为任命官职、恩俸、宽宥以及许多其他恩赐的主要通道。她更为她的戚友寻取礼物、名衔乃至闲差。对于那个她称呼作方方(Fanfan)的女儿亚历山德娜·埃特勒斯(Alexandrine Etioles),她梦想着将她嫁给路易十五与温蒂米尔夫人所生的一个儿子,但方方9岁便告夭折,使她伤透了心。她的兄弟阿贝尔(Abel)既英俊而又举止优雅,他自国王那儿赢得国王的爱宠,路易十五称呼他做姻弟,并且常常邀请他赴宫中晚餐。蓬帕杜尔夫人使他成为马里尼(Marigny)侯爵,并任命他做建筑执行长。他勤劳不息并且也颇富能力地执行他的工作,几乎使得每个人都满意他。蓬帕杜尔夫人曾要封他做公爵,但为他拒绝。

部分由于她的兄弟,而更主要的则由于她本身,她对整个法国甚至欧洲的艺术都有普遍的影响。她虽然未能达成自己要做个艺术家的夙愿,但她确实衷心喜爱艺术,她所接触的每件事务,都以美丽为归。在她的鼓励下,那些小艺术也都迷人的微笑起来,她说服了路易十五,认为法国不必每年花费50万利维尔而从中国与德累斯顿进口,即可发展自己的陶瓷工业。她坚持不移地向国王劝说,直到政府开始资助塞夫尔的陶瓷工业为止。家具、餐具、时钟、风扇、长椅、花瓶、罐子、木盒、浮雕宝石与镜子等工业,都为迎合她的文雅与精确口味而制成纤弱可爱的形式。她成为洛可可式之领导王后。她的许多大量费用,都用以支持画家、塑像家、雕刻家、制造柜橱者与建筑师等等。她对布歇、乌德里(Oudry)、拉图尔(La Tour)以及其他成百的艺术家,都委任以特别事务。她激励梵罗与夏尔丹(Chardin)绘画有关一般生活的景象,同时终止那些从上古抑或中古传说或历史中陈旧事物的一再重绘。当拉图尔进宫为她画像时,她总以容忍的笑貌,承当这位画家的抱怨与无礼。扇子、发型、服装、碟盘、沙发、床、椅与饰带都冠以她的名字,而她喜爱的陶瓷,更以“蓬帕杜尔玫瑰”为名。法国对欧洲文明的影响,是在她的时代,而不是在路易十四的时代,达到它的最高潮。

她可能是当时最有教养、受教育最高的女人,她拥有个藏书达3500册的图书馆,其中有738本属于历史,215本有关哲学,其他尚有很多关于艺术,有些关于政治及法律,更有少许几本与浪漫爱情有关。在她娱乐国王、隔绝仇敌与帮助治理法国之外,显然地,她总找出时间来阅读好书,是因她能以优秀的法文写出兼富内容与趣味的信函。她恳求她的情人在赞助艺术上与其曾祖父匹敌,但是路易十五的虔诚与吝啬却阻止了他。当蓬帕杜尔夫人提起腓特烈二世曾赏给达朗贝尔一笔高达1200利维尔的赏金,欲以羞愧路易十五时,他却这样回答道:“在法国,我们杰出的天才远比普鲁士为多,我势非摆设一张大大的餐桌以聚集他们不可”;然后他便开始屈指算来——莫佩尔蒂(Maupertuis)、丰特内勒、拉摩特(Lamotte)、伏尔泰、费内龙(Fréron)、皮龙(Piron)、戴特(Destouches)、孟德斯鸠、米歇尔·波利那枢机主教。而他四周的人补充说道:“达朗贝尔、克莱罗(Clairaut)、小克雷比永、普莱沃,等等,”这时,国王叹一口气说:“看,在过去25年里,他们全部可能都已和我吃过午饭或晚饭。”

因此,蓬帕杜尔夫人乃取代路易十五而为奖掖者。她将伏尔泰带进宫廷,并予赏赐,同时更为他的过失辩护。她也帮助孟德斯鸠、马蒙泰尔、杜克洛、布封与卢梭等人。并使伏尔泰与杜克洛轻易地加入法国皇家学院(French Academy)。当她听说克雷比永生活于困境之中,她便为他争取到一笔补助金,并在卢浮宫为他安置一座寓所、更支助克雷比永旧剧《卡蒂利纳》(Catilina)的演出,并且让皇家印刷局将这老作家的剧本,发行一种精美的版本。她选重农学派的首脑奎奈(Franois Quesnay)做自己的医生,为他在凡尔赛宫安置直接在自己底下的套房。在凡尔赛宫,她接待狄德罗、达朗贝尔、杜克洛、爱尔维修、杜尔哥以及让国王惊愕其思想的其他人士,更据马蒙泰尔报告说:“如果她无法请得那群哲学家到她客厅,她就亲自走到桌边而与他们面谈。”

那些教士群以及由王太子所领导的宫廷忠贞派,对于这群毫无宗教信仰的狂徒所受到的恩宠,自然会为之震恐战栗。尤有甚者,蓬帕杜尔夫人以主张征收宗教产业税捐而闻名,她甚至主张教会财产应予还俗,如果这是唯一能使国家免于破产之法。耶稣会教徒劝告路易十五的听告诫神父在国王宠纳这位危险的情妇期间,切勿为他领受圣礼。路易十五的孩子都在护卫教士,最受他宠爱的大公主亨利埃特(Henriette)即利用她的影响力来离间路易十五与蓬帕杜尔夫人。在此种情形下,每一个复活节对这对情人而言,都是个危机。1751年,路易十五表示愿领食圣餐的渴望。为了安抚国王以及平息国王的听悔人佩鲁西(Pérusseau)神父,蓬帕杜尔夫人乃遵行种种宗教规戒,并且每日前往参加弥撒,在众目睽睽之下祈祷,并对听告诫神父保证,她与国王的关系现在已是柏拉图式的纯洁。然而,佩鲁西却未被说服,他坚持蓬帕杜尔夫人离开宫禁,以为替国王举行圣餐礼的先决条件。佩鲁西死后,后继者德马雷(Desmarets)神父也是同样坚决。蓬帕杜尔夫人仍继续她外表的虔诚。她永远不能宽恕耶稣会教派未能重视她的“皈依”;她这种恼怒,在耶稣会教派于1762年被逐出法国境内的事件中,也许小有影响。

在宣说她不再与路易十五有性行为关系一点上,她或许是透露实情,她的对手之一,阿尔让松就证实了这件事。她曾与亲近透露,她越来越难激起国王的热力;她承认曾有一次,她的缺乏热情,使得国王冷却而导致一次愤怒的性无能。她虽然服食春药,但却少有效果,反而损害了她的身体。她在朝廷中的敌人体察到这一情形,乃重新筹划去除她的阴谋。1753年,阿尔让松安排那位肉感的舒瓦瑟尔—罗曼内特(Choiseul-Romanet)夫人溜进路易十五的怀抱,但这位夫人要求与她牺牲不相成比例的酬报,蓬帕杜尔夫人不久便予以驱除。现在正是这位深受困扰的蓬帕杜尔夫人自己辞退到牡鹿园里居住之时。

牡鹿园位于凡尔赛宫的边角尽头,里头有座小房舍容纳一两位年轻女郎偕同侍从居住,路易十五常在他自己的房间召这些女郎入侍,或是乔装成一位波兰伯爵模样而到她们的小屋相会。闲谈说在牡鹿园中有许多女郎,而传奇更说其中有些年龄仅只9岁、10岁左右;很显然地,园中的女郎一次从不超过两个,但是一个得以继承另一个被带入园中,并受训练以应国王恩召。如果其中一个女子怀孕,则可得到1万至10万利维尔,以帮助她在国内各省寻得一位夫君,又如是而生下之子女每年可得大约1.1万利维尔的养育补助金。蓬帕杜尔夫人知道此一难以置信的后宫,但始终维持平静,由于不愿被一些贵族情妇取代,而将无疑地予以逐离王宫甚至巴黎,她宁可让国王堕落的口味由一些低下阶层与野心平平的年轻女郎,加以填饱。就这点来说,蓬帕杜尔夫人将本身也降至最低的地位。她曾向豪塞特(Hausset)夫人说:“我所怨愤的乃是他的一颗心,所有那些未曾受教育的年轻女子,都无法把他的心从我这里抢去。”

整个宫廷并未因这些新的处置而为之错愕,若干朝臣自身也在同一座牡鹿园中豢养情妇。然而,蓬帕杜尔夫人的敌人却假想她的统治已告结束;他们都错了,蓬帕杜尔夫人虽然久已不再当路易十五的妾侍,但国王仍是她忠心的朋友。1752年,路易十五正式赐予她女公爵的地位,继在1756年,不顾王后的抗议,国王还封她做“王后陪侍夫人”这一高位。她照应王后,陪同王后用餐及望弥撒。由于这一新职务需要蓬帕杜尔夫人住在宫中,耶稣会教派于是撤销驱除夫人出宫的要求,她长期所处的除籍处分也因之作废,她还被允许领受圣餐。那些长久敌视她的公主们,也都到舒瓦西(Choisy)地方拜访她。

路易十五几乎每天都与她相处若干小时,他仍然以她言谈的机敏,并未褪残的优雅迷人为乐。他继续尊重甚至时时遵照蓬帕杜尔夫人在任命官吏、内政措施、甚至外交事务方面的劝告。她下令阁臣,会晤外国使节及遴选将领。有时她提及国王与自己共治国政:“我们”,“我们将看”。谋官者挤满了她的接待室,她客气地予以接待,进而文雅地予以婉拒。她的敌人也承认她政治知识的惊人广度,外交谈吐的练达及其观点的时时正当。她长期以来即指出,法国军事将领的无能乃是法国军力没落的一大原因;1750年,她即向路易十五建议创建一所军校,以便让殉职或贫困军官的子弟得以学习战争科技方面的知识。路易十五虽然同意此项建议,却慢于拨款;蓬帕杜尔夫人乃捐出私款,以充当该所军校第一年的费用,并借彩票的发行与玩牌者之缴纳税捐而筹募多余的款项。最后(1758年),这座军校正式成立,却成为伤残疗养院的一个附属机构。

现在,这位迷人的女士为法国建议一项外交政策方面的大胆修正。这一注定命运的“联盟转变”或许是由奥地利驻巴黎大使考尼茨(Kaunitz)伯爵主动发起,更由称呼蓬帕杜尔夫人为“我的好友”与“我的表姐妹”,那位不情愿屈就的奥地利虔诚女皇玛利亚·特蕾莎,以及轻蔑地称呼蓬帕杜尔夫人为“法国王宫的第四号女人”的腓特烈大帝加以促成。沙托鲁夫人与阿尔让松侯爵都曾执行着法国与普鲁士之间友善关系的外交政策,而考尼茨伯爵与蓬帕杜尔夫人却指出,那个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中因胜利而壮大的普鲁士,如今业已拥有15万训练精良的士兵,并由一位能干、野心勃勃且又非常大胆的将军兼国王,那位曾经两度背弃法国而单独签订和约的国王所领导,它将很快地超越奥地利而为法国的强敌。奥地利那时已经失去了西里西亚,再也不能指望一个在波旁王族统治下的西班牙之声援;以往哈布斯堡王族势力包围法国的情势业已过去。1756年1月16日,当普鲁士与法国传统的敌人英国缔结盟约时,争执更加尖锐,法国国务会议乃在5月1日与奥地利缔结同盟作为对前项同盟的答复。蓬帕杜尔女侯爵再度咳血,虽然年仅35芳龄,虽然她的生涯仅剩下8个年头,但她在布置“七年战争”的舞台上业已扮演了一个角色。


路易十五第二章 道德与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