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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待室里
在这段时期中,登峰造极的画家,实不计其数,如果一一道来,势将堵塞整个叙述。我们将对布歇、夏尔丹与拉图尔3位大师,做较详尽的叙述,但也有其他画家,倘遭疏视,亦将震惊不已。
首先要提到的,是那位风采过人但却懒懒散散的让·弗朗索瓦·德·特鲁瓦(Jean Francois de Troy)其人,他是太潇洒得无法有大成就,每个人都喜爱着他,而他也十分赞成借用他的容貌以为《花园里的折磨》这幅画中耶稣的容貌。他认为引诱女人远较描绘女人有趣,因此,他遗下了许多破碎的芳心与许多有瑕疵的作品。弗朗孛瓦·勒穆瓦纳——我们不要将他与雕刻家让·巴蒂斯特·勒穆瓦纳(Jean Baptiste Lemoyne)相混淆——曾以142幅巨大的人物点缀凡尔赛沙龙的圆屋顶。布歇作为他的学生,更继承了他的艺术,以蓬帕杜尔夫人的玫瑰色彩,来代替以往伦勃朗的酱褐色彩。父祖均为画家的夸佩尔,在类型上早于夏尔丹曾作过摄政王的私人画家,到1747年,他成为路易十五的首席画家。腓特烈大帝高兴地见到夏尔丹为无忧宫所绘的“镜前女郎”一画。卢浮宫仍然展示他那幅戈布林(Gobelin,译按:为巴黎的一家纺织厂)缀绵——“爱与心”——展示衣着与肉体的鲜艳作品。
让·马尔斯·纳迪埃(Jean Marc Nattier)在当时绘画界曾风靡一时,因为他懂得如何运用姿势、色彩与调光来弥补供他作画者的先天缺陷。除了一位以外,其他供他作画的女士,都很高兴见到在他画布上的她们自己与她们所想象的一样诱人。在凡尔赛宫所悬挂的“蓬帕杜尔夫人”画像,具有可爱的淡色头发,以及那几乎看不出权力欲望的温柔眸子。
皇家争相罗致纳迪埃:他将玛丽·莱什奇恩思卡王后绘成准备参与乡村庆典的一位朴质的中产阶级妇人,他所描绘的王后的女儿阿德莱德(Adélade)公主的美丽,完全允当。当俄皇彼得大帝来到巴黎时,纳迪埃曾为沙皇本人以及他的皇后绘像,彼得大帝邀请他搬到俄国去,而受到纳迪埃的拒绝,俄皇乃带走了画像而根本未想到要付酬金。雅克·安德烈·阿维德(Jacques AndréAved)生在佛兰德斯,他将佛兰德斯照实描绘人们的部分实在主义带到巴黎。那个年长的米拉博一定会感到惊异,因为他看到自己就像阿维德看到他一样。但那幅画却是该世纪最伟大的肖像画之一。
对于接待室里的这些绅士,甚至对布歇与夏尔丹而言,格里姆与狄德罗还是偏爱凡罗(Carle Vanloo)。后者出生于一个世代作画的家族里,自这个家族出身的画家,我们能知道名字的就有9个。他在1705年出生在法国南部的尼斯,而由也是画家的兄长让·巴蒂斯特(Jean Baptiste)带到罗马,那儿,他兼学雕刻与绘画。在巴黎,他赢得罗马奖(1724年),后来返回意大利再学习一段时期,然后重返巴黎定居下来。由于遵守学院的所有规章,他赢得学院的赏识,却激怒了布歇。因为他从不把埋首于艺术的时间,虚掷在阅读与书写、学习优雅的礼仪或温文的谈吐之上,蓬帕杜尔夫人因而带着轻微的冷战躲避着他,称呼他为“令人恐惧的野兽”。然而,她仍委任凡罗去描绘一张《西班牙交谈话》这幅画。他有一阵子接纳那个时代的风尚,描绘穿着轮廓理想的妇女;然而不久之后,他又变得冷静,而过着一种模范的家庭生活,以拥有一个富于才艺的贤内助自傲,并且宠爱着他的女儿卡罗琳。1753年,他与布歇合作,共同装饰枫丹白露宫中那座华丽的会议厅。他享负盛名,因而当他一场几乎致命的重病之后,出现在法国喜剧院的座位时,全场观众纷纷起立、鼓掌,向他致意。在那强度文化的时代里,从这也可以看得出艺术与文学间的紧密关系。
让·巴蒂斯特·乌德里(Jean Baptiste Oudry)以雕刻、绘画与缀锦保存了皇族的狩猎场面。王后选他担任私人教师,并且惊异地看他工作。他的一些雕刻作品,供给缀锦织工们最好的指导,不久,他被任命为博韦地方皇家缀锦工厂的负责人,在那里,他只见到混乱与颓废。他以铁腕重新组织起来,并用他的热心来感染一般工人,并且自行以《喷泉》寓言中可爱的动物,设计出一连串的缀锦图案。在博韦地方,他也为挂在卢浮宫里一群炫目的女人与动物编织卡通而为戴婀娜·菠蒂尔。高布林地方的缀锦织工,忌妒博韦织工的成就,而劝服国王将乌德里调到这所更古老的工厂。在那儿,在一段长期的奋斗,促使织工接受他所规定的颜色之际,自己也因而精疲力竭。同时,他在博韦及巴黎两地,对于训练该世纪中叶的法国最突出,最光辉但也最受责骂的艺术家之各种才艺,贡献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