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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肃反运动
5入了圣母军
1956年春节过了，3月看着窗外前排房子北墙根儿的积雪一天天消下去，由等待去厕所的时间缩短，感觉到这宿舍里有问题人的减少。没人问我的事，我着急也白搭，终于，传唤我的日子到了。
审我的有三人，一是生产科的宋科长，他本是我的顶头上司，一是植保室的赵万镇，一是会计李林皋，他俩审干时搞过我的外调，当然三位都是党员。我把以往说过写过的又重复了一遍后，宋科长说：“你的问题不复杂，现在你把加入圣母军的事交代清楚，就可以了结。”我说我不是圣母军，不是不想加入，而是条件不符合，年龄不够。圣母军正名是圣母御侍团，天主教的一个国际组织，章程明细，组织严密，以协助神父为教会工作为宗旨，中国教会解放前也有，解放后取缔了一贯道后也被取缔了，我在南京天主教堂活动时还有。
赵万镇见我不承认，马上拉下脸来说我不老实。宋科长也严肃地交代了一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让我回去好好考虑，明天再交代。我一夜未合眼，领导认为我是圣母军了，我若据实不认，就是抗拒从严；我若是认下，必定得追问谁是团长，还有什么人，都干过什么，我一概不知，还得落个拒不交代抗拒从严，委屈得泪流满面。
第二天，只有宋科长和赵万镇二人审我。赵先开导说：“你不是问过裴效远可不可以加入吗？”我说：“是的，是给将来问的，并没想当时就加入。”赵说：“裴效远不是说了可以吗？”我说：“他就说了这两个字，再也没说其他。”赵说：“他说可以就是批准你加入了，还要说什么其他？”我说：“他也没让我填表写申请，也没办什么仪式，我就算加入了？”宋赵二人就轮番开导说：“你一问就是申请，他一答就是批准，这是解放后了，哪能按章程，又是写申请书，又是办入团仪式，又是年龄限制？”宋科长看我还在迷惘之中，就说：“你不是说金秀珍、潘秀珍都加入了吗，她们比你小都能加入，你怎么就不能加入呢？”我说：“她们那是辅助团员，只教小孩们唱唱赞美诗，不算圣母军团员。”宋科长马上说：“那你就也是辅助团员好了。”其实我连教小孩儿的事也没做过，既然一问就算，那就算是吧。他俩一听我松了口，马上喜形于色，说：“行了，回去写清楚交来，基本可以告一段落。”自此不再提审我，监视也宽松些，我去厕所也不用喊报告了，过了一星期还让我去图书室帮忙整理书籍。五一劳动节后，牛世裕来叫我上班，囚禁结束。
肃反运动结束给我做了个结论，是“政治历史问题”，“免予起诉”，圣母军这一条只有“加入圣母军反动组织，无其他活动”十几个字。我没有异议，在结论的文书上签了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