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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二日 星期二
听说罗烽要来文抗住几天,这大概是为了要来“转化”我来了,我反正有自己的主张,看着就是。无论如何我不为党员,明年集中精力写完《第三代》。
午间抱鸣儿到白朗处,知道不是罗烽来,是武汉来。她劝我和丁玲说话,我说没有这个必要,免得连累别人。晚间为了芬要去参加他们的排戏,我感到她不太肯用思考了,我的感情在这种情形下,她却和他们去排戏,而且把孩子扔给我,这明显给一些反对我的人在客观上造成一种愉快―又孤立了我―她事先连想都不想想,也不和我商量,一切只是凭感觉的,我说了她,她还感到我限制了她的自由,她太不肯了解我的心,我愤怒了,大声斥责了她。她又是哭,不做声。我出去散步,感到气闷得太厉害……回来,她居然不在了,这使我不能忍受,给她写了一个纸条:“王德芬:我早知道有这结果,您还是走您自己意志的路罢。”我躺在床上,感到十分悲苦,要流泪,要出去,但我又怕她回来不见我难过!她回来了,孩子在外面就叫“爸爸”这使我心软了,我从蒙着被子里伸出手来,摸着他的小头,芬也嘻皮笑脸过来,我因太气苦……竟把自己的手背咬破了三块,几乎咬破了脉管,她也惊慌地哭了。因为她说她有被限制自由的感觉,别人等我退让,是因为不屑和我计较,我并不是真沉静……等,她竟是这样不懂我的痛苦啊!我是怎样克制自己的劣点要使生活过得好,她却对我这样克制感到“忽视”,对我的痛苦和处境毫没有生理和灵魂上的联系,我知道萧红决不如此啊!―我感到我和她总有一堵不容易相通的墙啊!经过解释她似乎明白自己不应该了,她不再去排戏,我也觉得不必再去,事情已到如此地步就不必勉强。―又和好了。……为了她的年轻,执拗,有时无知、不思考,就常常演一些小小的悲喜剧,这当然还是应该我来努力平衡自己的感情,不要“太甚”使她禁受不了而吃苦啊!
《第三代》写到一六O页。
读了:
共产国际第七次扩大执行委员会会议中国问题决议案。(一九二六年十一月)
第三国际第二次会议关于民族与殖民地问题决议案。(列宁)在第二次共产国际大会上的演说。(列宁)
东方大学对于东方殖民地及附庸国家的任务。(史太林)十二月廿三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