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八日 星期四

字数:1428

昨夜把莱蒙托夫一本诗集读完了,里面包括了以下三篇:《姆奇里》

《关于商人卡拉西尼科夫之歌》

《恶魔》

第一篇是描写爱自由爱自然的一个主题。

第二篇是描写新兴资本主义和封建势力的冲突。第三篇是描写灵与肉的冲突。

我喜欢第二篇,‘它形象更真切,故事完整,力量迫人,情感深湛。其它两篇抒情和抽象描写太多,我不喜欢。

贯穿二篇作品一个特点:反对束缚,反对抽象的灵及教堂的神圣,这是代表着反封建的资产阶级性的浪漫主义的特征。为了个人的傲慢和白尊而伤害到革命这是不该的事,这时候只能牺牲自己,把耻辱咽进肚里去吧,恶魔是报复傲慢的。五六

着摸

成的

早晨散布在北山脚转路时,我看见四个难民,一个小脚女人四一1·岁,一个一十二三岁男孩,七八岁女孩,柱小棍,背L栓着小铃销,吃。一个六十多岁老人,背着行李,他们的衣服全是用各色补丁铺.上午只写了两页《第三代》。

下午符律恒和平剧院唱胡子的张毅然来,和他们闲谈了一下午,还是我说得最多。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身体很弱,像一个吃鸦片的人,在旧社会里生活得很久,在西北军作军佐,他在旧剧里饰张飞,一般人全很欢迎他。

我说话总是不太婉转,但这样也好,省得麻烦。每个人全有矛盾的痛苦,每个人全有要l吐的心声。《第三代》又写了五页―一三八页。写作的情绪渐渐又通畅起来,以下将描写俄国风琴手和林荣家的恋爱故事。晚饭后和芬、鸣儿、乔乔在河边沙滩上玩得很快乐。芬练唱戏,她的声音很窄。我张励斗,作滑稽动作逗孩子们笑。鸣儿很喜欢乔乔,他像个小灰点似的晃来晃去,玩得很高兴,艰难地练习着爬坡。前天一只剪刀丢了,居然他给找到了,这使芬和我全惊喜他的记忆力。我对这孩子是具备着无限的爱的。

在月光下,我和芬坐在窑前,谈着我们彼此的性格:“我的性格是两极端的,热起来它们会像火,像花。冷起来,会像水,像冰。这不独是后天环境所养成,从父母遗传上也有关系。父亲是个平民,母亲是个居官的贵族后代,他们阶级意识矛盾的结果,母亲战败了,自杀了,这是个悲剧。我也是具备这矛盾的,而且越来越深刻,这是前进意识和落后感情的战斗,此后就是谁战胜谁的问题了。我相信,我的前进意识会战胜我的落后的感情,我在进步着,转变着……”“你在转变吗?”她显得很惊异地问着我。

“我是每时每刻在和我的一切杂质在战斗啊!我并不想肯定它们。―你的性格是中庸的,但这正是一般社会所需要的,但在这动乱的世纪里,这性格是有害的,作为一个妻子是无话可说的。“你不是嫌我的中庸性格么?”

“这是一种物理学上的排他性,其实我正需要这东一西。为了我的职业、生活、我这性格是病态的。”

“我有时一感到你那绝情断义的样子,我一切全冷了,感到了无力和将来的恐怖―我们发誓罢,一生谁也不要离开谁……”“在本质上我们绝不会离开的,而且我到了四十岁性格一定会变得中和些。”我又讲了些关于夫妻间增加爱情、感情的技巧和道理:“为了我们永久的爱,应该更讲爱底艺术罢。”这是我自己心情的欲望。

夜间因为一句玩笑话,竟和芬弄得不愉快,她说:“我爹我妈全不能管我……只要我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你尽管做,决没人管你。”我感到她这有点威胁味道,大概是为了我曾劝她关于演旧剧的事。

“这是用不到威胁谁的。”这引起我一种深深的不愉快,大约她也感觉到了,我无言地睡下。

我对于她这带着“对峙味”的样子感到很空虚,虽然她这是孩气一Cn.

的,偶然的,但这又引起我很多的联想。她是任性的,无知的,一切凭感觉生活的,这样我们底生活怎样过下去呢?我只有深深地掩没起白己的感情和灵魂,极力过一种一般式的平凡的生活,还是费力地提高她,使她更和我接近?这使我很苦痛!

如果走前一条路,那就是聚到那里就算那里,到实再不能时就拉倒,各走各的路;如果是后一条路,这是为了和她度过一生的,但这对我自己已是一种长期的痛苦的负担啊!

本质上她是求进步的,只是常常要有一些逆旋―我还是走后一条路罢,引导她和自己接近,引导她走向真理和更深远广’大的天空,但是却要顾到她的飞翔力。

读了三段《联共党史》(第九章及一篇别人的稿子)。


三月十七日 星期三三月十九日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