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这本书的主要内容,是谈论了《莺莺传》《霍小玉传》《李娃传》《柳毅传》《任氏传》《虬髯客传》六篇传奇。这当中,有五篇都是公认的唐传奇中最优秀的作品(都有各自的拥趸誉为唐传奇第一),只有《任氏传》是我私心推重。
《莺莺传》《霍小玉传》《李娃传》都是才子佳人小说。而要读懂大唐爱情故事,两个话题牵扯最多,不可不知:一是门阀观念,一是科举制度,所以都做了一点背景介绍。
《柳毅传》是人类和龙女的爱情故事,所以也要介绍一下当时人对龙的认知。
《任氏传》的女主人公是一只狐狸。狐狸精赶超女鬼,成为古代男人第一梦中情人,唐代是还差最后一步的关键时刻,所以聊聊狐狸。
《虬髯客传》写豪侠,于是连带谈了《昆仑奴》《聂隐娘》《红线传》等几篇剑侠小说。金庸先生写过关于《三十三剑客图》(即《卅三剑客图》)的一组散文,提到这几篇时说:“四个故事众所周知,不再详细叙述,同时原文的文笔极好,我没有能力译成同样简洁明丽的语体文。”我的笔力,比起金庸先生又不知道差了多少个梁羽生,本来也没有译写原文的勇气。不过时过境迁,现在这几个故事也不如当年那么众所周知了,所以还是大致复述了一下,碰到最精彩的地方,则抄录原文。
鲁迅先生的《唐宋传奇集》、汪辟疆先生的《唐人小说》为唐传奇研究奠定了最基本的框架。后来的学者和作家,又有许多精彩的研究和解读。李剑国先生的《唐五代志怪传奇叙录》《唐五代传奇集》,展示了唐代小说最恢廓的全景图像;周绍良老先生的《唐传奇笺证》则具体而微,为一些传奇名作提供了基本的相关史料索引。金庸和王小波都是我少年时沉迷的小说家,金庸《三十三剑客图》的文心印证,王小波《青铜时代》《唐人故事》由传统叙述生发出光怪陆离而具体痛切的无限可能,都给了我极多的启发。
但周绍良先生、李剑国先生的著作都比较专业,一般读者恐怕读下来不易。王小波的小说,则是再创作性质。市面上通俗性的注释、翻译、解读唐传奇的书,当然也不少,给我教益也很多。要说缺憾,一是有的作家解读古人,容易迷信“永恒普遍的人性”,疏忽了即使人性不变,放到具体的社会情境下,也会有不同的表现;二是学院之君子,往往长于堆资料,对世道人心却比较隔阂,并且很有些以此为荣,让他们说两句和普通人能正常沟通的话,也真是挺难为他们的。
所以这本小书,或许还不无存在的价值吧。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传奇中的大唐/刘勃著.—北京:文化发展出版 此有限公司,2018.8
ISBN 978-7-5142-2124-4
I.①传…II.①刘…III.①传奇小说—小说研究—中国—唐代IV.①I207.41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8)第204476号
传奇中的大唐
著 者:刘勃
出版人:武赫
出品人:陈沂欢
策划编辑:马晓茹 责任编辑:周晏
特约编辑:赵云婷 地图编辑:程 远 韩守青
图片编辑:吴学文 责任印制:邓辉明
营销编辑:李雪洋 装帧设计:王喜华
排版设计:北京书情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出版发行:文化发展出版社(北京市翠微路2号 邮编:100036) 网 址: www.wenhuafazhan.com
经 销:各地新华书店
印 刷:北京中科印刷有限公司
开 本:889mm × 1194mm 1/32
字 数:213千字
印 张:9.5
印 次:2018年10月第1版 2020年5月第3次印刷
定 价:58.00元
ISBN: 978-7-5142-2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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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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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只说“里北门”,应该是略有脱误,这里“里”指宣阳里,是联系下文推断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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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娃传》的最后,“贞元中,予与陇西公佐,话妇人操烈之品格,因遂述汧国之事。公佐拊掌竦听,命予为传。乃握管濡翰,疏而存之。时乙亥岁秋八月,太原白行简云”。以贞元乙亥这个时间点,对照白行简的生年,可以推出他当时的年纪。当然,有不少学者认为这个时间有问题,质疑的理由大概有三,其实都不算有力:
第一,小说开头有这么几句话:“汧国夫人李娃,长安之倡女也。节行瑰奇,有足称者。故监察御史白行简为传述。”白行简能够做到监察御史的时候,年纪必然很大了。但是,从语气看,这句话未必是白行简自己写的,而像是编书的人所做的介绍。这么理解,提到监察御史的头衔,就不成问题了。
第二,贞元乙亥,白行简应该是在丧中,照规矩不该写小说。但是,服丧期间的烦琐规矩,本来可操作性就很低,当然也就未必总被遵守得那么严。
第三,这时候白行简太年轻,应该写不出这么好的小说。这个理由,我比较无语。不过想想《三重门》那种玩意儿,也有人认为中学生写不出,倒也不奇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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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的大意是,斜着身子背对银灯,解下耳上的鸣铛,低低的声音,庆贺我的玉郎高中状元.“贺玉郎”另有一个版本是“唤玉郎”,有人说,祝贺是很公开的事,何必要小语偷声呢?可见应该是唤。但清代的何文焕说,郎君刚刚高中不得不贺,但无限娇羞才是主要的,所以偷声贺也是很可能的。姑娘已经背对灯光宽衣解带了,这个郎还要等“唤”了才有反应,那就太呆相,反而不像是平康里的老顾客了。一这真是风月老手间穿越时空的共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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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是“家长鳞虫”,长是动词,意思是“为……之长”。市面上常见的白话本往往译成“我的家长是鳞虫”,是翻译错误。古代往往把动物统称为“虫”,常见的分类法是,鸟是羽虫,兽是毛虫,鱼虾是鳞虫,龟鳖是甲虫,人是裸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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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说这个故事发生在“至德之后”,至德(756年7月~758年2月)是唐肃宗的第一个年号,当时田承嗣和薛嵩都还作为安史叛将活跃着,这个年代显然不对。要为这个故事找个具体的时代背景,唐代宗广德(763年7月~764年)年间,倒是比较合适的。
三这是最后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