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调歌头
三山用赵丞相韵,答帅幕王君,且有感于中秋近事,并见之末章
说与西湖客,观水更观山。淡妆浓抹西子,唤起一时观。种柳人今天上,对酒歌翻水调,醉墨卷秋澜。老子兴不浅,歌舞莫教闲。 看尊前,轻聚散,少悲欢。城头无限今古,落日晓霜寒。谁唱黄鸡白酒,犹记红旗清夜,千骑月临关。莫说西州路,且尽一杯看。
【笺注】
〔赵丞相韵〕赵汝愚原唱已不存。定斋集卷二十载蔡戡“送赵帅镇成都”之水调歌头一首,永乐大典卷二二六五湖字韵载林淳“次赵帅开西湖韵”之水调歌头三首,均为步赵氏原韵奉和之作。
〔帅幕王君〕未详所指。
〔中秋近事〕疑指闽帅林之卒。
〔观水句〕黄庭坚 题胡逸老致虚庵诗:“观山观水皆得妙,更将何物污灵台。”
〔淡妆句〕见前贺新郎(翠浪吞平野阕)“烟雨二句”注。
〔种柳人句〕刘光祖 宋丞相忠定赵公墓志铭:“(福)州有二湖,附郭田数万亩,旱则湖可溉,涝则可泄,故无凶岁。或租其潴水泽各封域之,官利其入,不之禁,湖以塞。公奏罢之;浚西湖使与南湖通,筑长堤,植杉柳,创六闸堰,以时潴泄,遂为一方永久之利。”按:赵汝愚以绍熙二年召入为吏部尚书,其后历迁至右丞相,数年之内,均居朝内,所谓“天上”当指此言。
〔老子句〕见卷一水调歌头(折尽武昌柳阕)“南楼佳处”注。
〔黄鸡白酒〕李白 南陵别儿童入京诗:“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
〔红旗〕白居易 与刘十九同宿诗:“红旗破贼非吾事,黄纸除书无我名。”按:红旗千骑指使君巡行,卷二“和信守王道夫”之好事近词有“红旗铁马响春冰,老去此情薄”句可证。
〔月临关〕杜甫 秦州杂诗:“无风云出塞,不夜月临关。”
〔莫说句〕晋书 谢安传:“安虽受朝寄,然东山之志,始末不渝,每形于言色。及镇新城,尽室而行。造泛海之装,欲须经略粗定,自江道还东。雅志未就,遂遇疾笃,上疏请量移旋旆。……诏遣侍中慰劳,遂还都。闻当舆入西州门,自以本志不遂,深自慨失。……寻薨,年六十六。……羊昙者,太山人,知名士也,为安所爱重。安薨后,辍乐弥年,行不由西州路。尝因石头大醉,扶路唱乐,不觉至州门,左右白曰:‘此西州门。’昙悲感不已,以马策扣扉,诵曹子建诗曰:‘生存华屋处,零落归山丘。’因恸哭而去。”
【编年】
绍熙三年(一一九二)。——稼轩任闽宪,闽帅为林(此据山志卷二十二郡守)。朱熹 答刘晦伯书有云:“林帅固贤,然近闻其与宪司不协……抑为州者固得以捍制使者,而使者果不可以察县耶?……使渠自作监司,能堪此耶?”黄榦 与庵朱先生书亦云:“刘仲则来访,云渠见摄帅幕,帅于同列多不相下……渠欲得>先生道其姓名于辛宪。”据上引二书,知稼轩按行州县,且亦为林所牵制,帅幕刘仲则至欲因朱熹以结识稼轩,则稼轩于林氏任帅时未必得与王姓幕僚相唱酬也。又据后章“西州路”二句,疑此词作于本年九月林氏卒后稼轩摄帅之际。“西州路”
为羊昙悼谢安故实,词题“答王君”者,殆指此二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