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美洲和澳洲
不过,对东印度群岛和西印度群岛各民族来说,所有由这些事件(欧洲的扩张)产生的商业利益都已消失在由这些事件引起的可怕的灾祸之中。——亚当·斯密
11世纪维京人偶然发现了北美洲,在此后长达约100年的时间里他们一直试图在那里经营居留地,但却没有成功。15世纪哥伦布发现了美洲大陆,但这次后果却与先前完全不同。伴随发现而来的不是殖民者的失败和撤退,而是欧洲人对南美洲和北美洲大规模的、势不可挡的入侵。这一对比反映了这500年间欧洲实力和活力的增长程度。
欧洲人对美洲的迅速入侵和开发,与其迟至几个世纪后才得以侵入和殖民非洲,形成了鲜明对比。造成这种差异的一个原因是地理环境:美洲大陆在地理上更易接近,更吸引人。另一个原因则是印第安文化的总体性质使得他们不能进行有效的抵抗。如果说这一点符合美洲印第安人的特点的话,那么对于仍处于食物采集阶段的澳大利亚土著来说就更是如此。本章将叙述哥伦布登上西印度群岛和詹姆斯·库克船长登上新南威尔士之后一系列重大事件的自然背景和文化背景。
一、土地和民族
与非洲相反,美洲在地理上向欧洲移民彻底开放。美洲海岸没有阻碍登陆的沙洲,其锯齿形海岸线上的港口也常常要比非洲平直的海岸线上的港口更易进入。此外,美洲拥有发达的、相对而言障碍更少的内河航道,它为进入内地提供了便利的通路。亚马孙河、拉普拉塔河、密西西比河和圣劳伦斯河宽阔雄伟,水流平缓,这样的河流是非洲所没有的。探险者们不久就学会了使用美洲的桦木独木舟。他们发现只需携带少量物品,便能划船从大西洋顺圣劳伦斯河进入五大湖;再由此南下,沿密西西比河就可以抵达墨西哥湾;如果北上,沿马更些河可以到达北冰洋;而如果西进,沿哥伦比亚河或弗雷泽河则可以直达太平洋。
整体来看,美洲的气候也比非洲更加宜人。诚然,亚马孙河流域气候炎热、空气潮湿,南北美洲两极地区气候异常寒冷,但英、法移民在其殖民地格兰德河北部地区却很滋润。同样,西班牙人在墨西哥和秘鲁也感到很安适,墨西哥和秘鲁是他们殖民的两大中心。那里的气候同西班牙的气候相差无几,因而毫无疑问它们与气候闷热、疫病流行的黄金海岸和象牙海岸形成了舒适的对比。
欧洲人在美洲见到的印第安人,是从西伯利亚渡过白令海到达阿拉斯加的移民的后裔。直到近期人们还一直认为印第安人首次渡海来到美洲大陆的时间是在约10000年以前,但是考古新发现和碳14年代测定法的使用却彻底纠正了这一结论。现在人们已经普遍同意,人类在大约30000年以前就已生活在美洲大陆上。印第安人最后一次大规模迁移大约发生在3000年以前。接着到来的是爱斯基摩人,他们不停地往返于白令海峡两端,直到现代的政治环境迫使他们留在海峡的这一边或另一边为止。总之,在离亚洲最近的美洲地区,当时的人口已经十分稠密,从而阻止了进一步的迁移。
对于这些早期的移民来说,渡海到美洲大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困难。冰河时代末期海水大量封冻,海面下降了460英尺,露出了一座宽1300英里、连接西伯利亚和阿拉斯加的大陆桥。如此大的“桥”实际上是一块大而新的次大陆,为当时动植物的广泛传播提供了一个广阔的通道。而且这一地区由于海面猛然低落下去,所以它不是被冰覆盖着,而是被湖泊、沼泽、草地和冻土带的各类灌木所覆盖。这些植物为当时的大型哺乳动物如乳齿象、猛犸象、麝牛、北美洲野牛、驼鹿、麇、山羊、羚羊、骆驼、狐狸、熊、狼和马提供了牧场。由于这些动物越过大陆桥来到美洲大陆,所以尾随它们而来的便是以捕捉它们为生的猎人。
即使此后由于气温回升使得海面增高、淹没了这个大陆桥,最终形成的海峡也很狭窄—一可以在看到对岸的情况下乘坐粗制小船毫不费力地渡过。后来的更先进的移民可能是乘船从亚洲来到美洲,然后沿西北海岸继续航行,直到最后在今日所谓的不列颠哥伦比亚地区登陆和定居。
渡海来到阿拉斯加的大多数亚洲移民,越过育空高原中部冰封的山峡继续进入北美内地。当初是迫于寻找新的狩猎场地的动力和后方部落不断向前挺进的压力,他们才移居美洲大陆;现在这两种力量继续推动着他们向前迁移。这样,分散的狩猎部落不久便布满了南、北美洲两块大陆。
在种族分类上,所有的印第安人都属于蒙古种人。他们具有颧骨高凸、头发硬直粗黑、脸上和身上汗毛稀疏等体态特征。不过,也并不是所有的印第安人都长得一样。那些生活在北美西北海岸的印第安人比起美洲西南部的印第安人来,脸和鼻子更为扁平,眼睛也更加狭长(蒙古人式的纹路)。对这种差异有两方面解释:第一,美洲最早的印第安人比后来的印第安人更不像蒙古种人,因为在今天所谓的亚洲蒙古种人完全进化之前他们就已离开东方。第二,移民到达美洲后立刻向四面八方扩散,并以近亲繁殖的小集团散居在气候各异的地方。因此尽管它们都出自同一个蒙古种人大家庭,它们却仍然演化出各种独特的生理特征。
二、美洲的土著文化
迁居美洲大陆的移民几乎没有带来什么独特的文化,因为他们先前居住的西伯利亚东北部就是欧亚大陆最落后的地区之一。当然,他们都是组成小集团的猎人,仅拥有粗糙的石器,没有陶器;除狗外也没有其他驯养的动物。由于进入的是一块无人居住的大陆,因此他们能够毫无约束地形成自己的风俗,而不像雅利安人迁移印度河流域或亚该亚人和多里安人移居希腊时那样被当地居民的文化所同化。
在以后的几千年中,美洲印第安人的确发展起了丰富多彩的文化。他们不仅适应了其所面临的广阔的自然环境,而且他们彼此间也已相互适应。虽然有些印第安人仍停留在狩猎团体的阶段,但另一些印第安人则已建立了王国和帝国。他们的宗教信仰包括所有已知的宗教类型,其中还独创了一支神教。他们使用约2000种截然不同的语言,有些语言相互间的差异就像汉语和英语问的差别一样。这表明在这里如同在整个东半球一样,语言的变化极为丰富。据悉,公元1500年存在于东半球的语言约有3000种。这些语言不论在词汇还是在其他方面都不原始。莎士比亚使用了大约24000个词,钦译《圣经》使用了约7000个词,而墨西哥的那瓦特语则使用了27000个词,被认为是世界上文化最落后民族之一的火地岛上的雅甘人至少也拥有30000个词。
人类学家根据不同类型的制度和习俗将美洲大陆分成大平原地区、东部森林地区、西北沿海地区等22个文化区。一种更简单的分类法是以获得食物的方式为标准将其分成渔猎采集文化、中级农业文化和高级农业文化三类。这种分类不仅更加简单,而且从世界历史的观点来看也显得更加科学,因为它有助于解释印第安人对欧洲人人侵的不同反应。
高级农业文化分布于中美洲(墨西哥中部和南部、危地马拉和洪都拉斯)和安第斯高原地区(厄瓜多尔、秘鲁、玻利维亚和智利北部);中级农业文化一般集中于高级农业文化的邻近地区;而食物采集文化则位于更遥远的地区——南美洲南部和北美洲西部和北部。在美洲农业首先起源于那些与欧亚大陆的农业发源地中东极为相似的地区,即高原地区,这具有重大意义。在高原地区,无需为准备农田而大面积地砍伐森林,那里有足够的降雨量使各种作物得以生长,而且还拥有大量可栽培的、具有潜在高产特性的土生植物。
印第安人培植了100多种植物,与整个欧亚大陆所培植的植物一样多,这确是一个非凡的成就。如今,美国50%以上的农产品都来自于由印第安人培植出的各种作物。而且我们正在逐步认识到,欧洲移民忽视了印第安人种植的一些植物中所蕴含的巨大食品价值。例如,苋菜谷物对于阿兹特克人来说就如同玉米和大豆一样重要。。他们把苋菜谷物同人血混在一起,按做蛋糕的方式做成神灵的神像,并把这些神像给那些虔诚的人吃。西班牙移民认为这种仪式太野蛮,并把它作为基督教教会聚会时的谈资笑柄。冈此两班牙人通过严厉谴责那些种植或拥有苋菜谷物的人来杜绝这种仪式。但是这种植物却一直存活到今天Q在墨西哥,用爆炒的苋菜和蜂蜜制成的蜜饯仍然颇受欢迎。同时,科学家们也开始认可这种谷物的价值:它可以磨成面粉吃,也可以像爆米花那样爆着吃,同样还可以被用来制作面包、饼干、点心、汤、粥、面团和饮料。除了上述多种用途外,最近美国国家科学院的报告指出,苋菜含有的蛋白质、维生素和矿物质比其他谷物都要多。正如以前提到的农业培植问题(见第2章 第3节),现在人们已经将苋菜确认为“未来的粮食”,这表明我们可以从远古的祖先那里学到经验,即使在今天的高科技时代也是如此。
玉米几乎是所有地区的主要粮食,但最初它还只是一种杂草,其穗还没有一个人的拇指甲大。印第安人将它培育成一种棒子上长满一排排种子的作物。他们彻底培植了玉米,使它变得只有依靠人类才能生存——如果人们不种它,它就会灭绝,因为培植后的玉米已不能散播自己的种子——玉米粒。印第安人利用大量有毒植物的技术也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其中之一是木薯属植物,即美国的木薯淀粉,印第安人能够去掉其中致命的毒素,保留卞淀粉。印第安人种植的其他重要植物有:南瓜、马铃薯、西红柿、花生、可可豆、烟草,以及含有大量蛋白质的豆类植物。印第安人留传下来的药用植物有:药鼠李、可卡因、山金车花、因皮卡克和奎宁等。在发现新大陆前美洲种植的植物中没有一种是在东半球培植的,这个事实最终证明了两半球的农业各有其独立的起源。
印第安人的农业发源地也是他们最早继续发展农业并逐渐形成“高级农业文化”的地区。这反过来又深深地改变了印第安人的生活方式。总的看来,农业在该地区发展的结果和在欧亚大陆一样,大大增加了定居的人口,促进了那些与最低限度生存没有直接联系的文化活动的发展。换句话说就是,只有在这些高级农业文化中才有可能发展起在某些方面可与西非相比较的庞大帝国和复杂文明。不幸的是,美洲本土的这些文明却突然被西班牙人所冲击,结果除去他们培植的珍贵的植物外几乎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三、美洲的土著文明
美洲印第安人创造的三大文明是:位于今尤卡坦、危地马拉和英属洪都拉斯地区的玛雅文明、位于今墨西哥地区的阿兹特克文明和从厄瓜多尔中部到智利中部、延绵3000英里的印加文明(见地图20)。玛雅人创造了美洲大陆上最古老的文明,并以其艺术和科学的显著进步而闻名于世。他们独自发展了表意文字,用字母或符号作为表达思想的传统符号。为了计算时间、预言未来和为献祭和主要的丧葬事宜推算吉日,他们还研究了天体的运动。由经过专门训练的祭司搜集的天文学知识非常广泛,与当时欧洲的天文学知识不相上下。玛雅人的复杂圣历以共同周期为基础,这种周期在其倍数与时间相一致时便并入更大的周期。玛雅人的有些历法计算能够跨越几百万年——如果我们回想一下最近在欧洲世界的创造是如何被确定在公元前4004年的,我们就会意识到玛雅人这种涉及时间范围方面的观念会给人留下何等深刻的印象。
玛雅人的城市,如果它们称得上是城市的话,是举行仪式的中心,而不是要塞、居住地或行政首都。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玛雅人从事的是刀耕火种的农业。这种农业在两三年内便耗尽了土壤的肥力,因此他们需要不断地迁移村庄驻地,升垦新的田地。为了平衡这种暂时的生活方式,玛雅的耕种者们在经常举行宗教仪式的中心建立了一些巨大的石头建筑物,以此来表示他们的社会统一。这些建筑物包括巨大的金字塔庙宇和公共住宅,祭司和新人教者可能就住在这里。这种建筑物完全靠石制工具建成,装饰着精美的雕刻,在美洲是无与伦比的,现在它们也已经被列为世界伟大的艺术之一。
在4至10世纪期间玛雅文明非常繁荣,但随后它便衰落下去,衰落原因尚不清楚。可能是因为土壤的肥力耗尽,或者是因为疫病流行,也可能是由于反对供养包括祭司集团在内的宗教中心的农民革命。总之,这些巨大的石头建筑物被废弃并逐渐被周围的森林所吞没,直到近几十年它们才被考古人员发掘出来。
同爱好艺术、富有知识的玛雅人相比,阿兹特克人显得粗野好战。这一对比使人联想起东半球的罗马人与希腊人之间的明显差别。实际上,阿兹特克人是后米才进入墨西哥的。在几个世纪内这里相继形成了一系列文化高度发达的社会。这些社会很容易遭到北方蛮族的攻击,因为当时北方正遭受干旱,这些蛮族自然会被南方肥沃的土地所吸引而迁移南下。最后一批入侵的北方蛮族就是阿兹特克人,他们在特斯科科湖的一些岛屿上定居下来,然后占据了阿纳瓦克谷地的大部分地区。随着人口的增长,岛屿变得非常拥挤,阿兹特克人通过建造“浮动园地”来扩大耕地面积。“浮动园地”是一些在湖底丛生的杂草上面铺垫上湖土、由生长的杂草将底土固定在湖底的浮岛——直到今天某些地区仍在使用这种耕作方法。每次播种之前,农民们都要挖些新的湖上铺在“浮动园地”上,因此“浮动园地”的表面也就随着一次次耕种而不断增高。然后农民们再挖去表层的泥土,用于建造新的“浮动园地”,由此又开始了一个新的循环。
“浮动园地”使得阿兹特克人的人口和财富剧增。15世纪早期阿兹特克人与特斯科科湖沿岸各城镇结成联盟,并从他们的驻点迅速地向四面八方扩大自己的影响。他们经常对外远征袭击,迫使其他民族以实物向他们进贡和为他们服劳役。在西班牙人到达之前,阿兹特克人的统治西至太平洋,东达墨西哥湾,南边几乎到达尤卡坦半岛,北抵格兰德河。其首都特诺奇蒂特兰当时已经成为一个拥有20万到30万人口的大城市,它通过几条道路与海岸相连。西班牙征服者科尔特斯将这个首都同威尼斯相提并论,认为它足“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
阿兹特克人的力量建立在仝民皆兵的基础上:所有男人都要携带武器,围家军火库始终备有武器,供需要时使用。凭借有效的军事机器,阿兹特克人从其臣民那里榨取到数量惊人的贡物。据现存资料记载,除其他各种物品如军服、盾牌和宝石之外,他们每年还能征集到玉米1400万磅、豆类和苋菜各800万磅、棉花200万包。
阿兹特克人首都的壮丽和贡物的丰富使西班牙人断定,阿兹特克人的首领孟特祖玛是一个庞大帝国的统治者。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阿兹特克人的附属国在履行国家职责方面仍相当独立,并实行完全的自治。它们同特诺奇蒂特兰的惟一联系就是纳贡,它们之所以纳贡是因为害怕阿兹特克人的远征。除秘鲁印加入的国家外,没有一个美洲印第安人的国家组织得比城邦更大。阿兹特克人与印加入不同,他们并不想使其臣民受自己的生活方式的同化,以免所有人都享有公民权。
西班牙人不仅为阿兹特克国家的富有和豪华而眼花缭乱,而且也为其在宗教仪式上大肆屠杀一排排献祭用的人而感到毛骨悚然。西班牙人不久便认识到,金字塔是人们献祭用的祭坛,这些到处可见的、用于宗教仪式的金字塔的顶端就是献祭用的人遭到屠杀之处。献祭仪式在中美洲很普遍,但没有一个地方像阿兹特克人那样实行着魔似的大屠杀。实际上,阿兹特克人的侵略目的不仅是迫使附属国向其纳贡,而且还包括去捕捉俘虏,用以献祭。
阿兹特克人认为捕捉俘虏甚至比活的贡品更为重要,因为祭司告诫他们世界可能会被洪水淹没、太阳也有熄灭的危险,因此需要用人来献祭以抚慰天上的神灵。但这一做法却使阿兹特克人陷入一个真正的恶性循环之中:为了防止普遍的灾难需用人来献祭,而献祭用的人只有通过战争才能得到;只有用人献祭才能取得战争的胜利,反过来又只有通过战争才能得到献祭用的人。贝尔纳·迪亚斯曾记叙了这一恶性循环的最终结果: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镇区[索科特兰]中庙宇附近的那块地方。那里十分整齐地堆放着许多人的头颅——可以肯定有10万多个,我再重复一遍,lO万多个。同样,在这个广场的另一角落,你还能看到整齐地堆放着许多人的残骸,数目多得不可胜计。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人头悬吊在道路两旁的柱子上。……在这个国家内地的任何城镇,我们都能看到同样可怕的情景。”
最后谈谈秘鲁的印加入。应该指出的是,“印加”是其君主的称号,因此虽然西方人习惯上把印加人称为印加印第安人,但严格地说这样称呼是不正确的。实际上他们是起源于克丘亚种族的一个部落,擅于饲养美洲驼和种植马铃薯,操克丘亚语。12世纪他们在库斯科谷地定居下来,不久便统治了这个地区。在早期阶段他们的战争首领逐渐建立起一个王朝,而他们的部落成员则成为其他部落中的贵族。世袭王朝和贵族阶层相结合——这在美洲大陆是独一无二的——构成了维系帝国的有效工具。由于一代代印加即国家首领的杰出才能,他们的帝国也十分强大。印加男子惟一合法的妻子是他自己的亲姐妹,因此每个印加都是兄弟姊妹近亲通婚所生育的后代。这种近亲繁殖大约持续了八代;而最早的祖先一定非常强健,因为正如西班牙人所看到的那样,王子们都是些英俊、精力旺盛的人。
印加人从坐落在秘鲁高原上的帝国首都库斯科城向外派出军队和使节,向西到达沿海地区,向南和向北沿大山谷前进。在西班牙人人侵之前他们已将其版图从厄瓜多尔扩大到智利中部,南北长约2500英里。这样,他们统治的领土就比阿兹特克人的领土还要大得多,这使它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帝国。
这一帝国在地理上由完整的道路系统紧紧地连接成一体。这一道路系统包括用芦荟藤编织成的索桥和用浮力很强的芦苇制成的浮桥,其中有几百英里道路至今仍可通行。大面积的灌溉系统同样很重要,它使印加帝国成为繁荣昌盛的农业国,其中部分灌溉系统至今仍在使用。当时的通讯靠由驿站和邮差组成的综合系统维持;邮差能迅速地将信件送往全国各地。
复杂的朝廷仪式和基于太阳崇拜的国教则进一步加强了帝国的统一。这一宗教认为“印加”是太阳之子,在向太阳献礼的仪式中他起着重要的作用。帝国的其他统治方法还包括:土地、矿藏和牲畜归国家所有;为了税收和军事目的,编制详细的人几普查表;废黜世袭的地力首领;强迫被征服的居民迁到新地区定居,以同化他们;国家主持国民的集体婚礼。由此我们对印加帝国被认为是有史以来世界上最成功的极权主义国家之一也就不会感到有仆么奇怪。
四、历史上的美洲印第安人
虽然美洲印第安人的这些成就让人印象深刻,可事实却仍然是:尽管美洲大陆的这三大文明拥有数以千万计的稠密人口,但仅一小撮西班牙冒险者便能很轻易地推翻其政权并彻底消灭这些文明。西班牙轻易取胜的原因最终应归结于美洲大陆的与世隔绝上:不仅美洲印第安文明同其他大陆各文明没有形成相互影响和相互促进的局面,而且各印第安文明彼此之间也在很大程度上互不往来。
[一位考古学家说],从美洲印第安文明的形成时期[约公元前1000年]到西班牙人入侵这段漫长的时期内,没有一件实物或篇记录足以证明秘鲁和中美洲之间确实存在着相互影响和接触。
换句话说就是,在2500年中没有任何可靠的证据可以证明中美洲和秘鲁各文明之间形成了相互影响。即如我们所知,在这几千年中,欧亚大陆各地区以及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正处于频繁的、硕果累累的交流之中(后者在程度上要低一些)。因此最终的结果就是:美洲印第安人——甚至是居住在安第斯山脉和中美洲地区的印第安人——的文明程度要远远落后于欧亚人,尤其是落后于技术发展格外早的欧洲人。直到1500年美洲大陆才刚刚进入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早在约公元前2500年就已达到的文明阶段。
那么当西班牙人入侵美洲、双方发生对抗时,这一发展程度的差距究竟意味着什么呢?首先,它意味着印第安人发现自己在经济上和技术上都远远落后于侵略者的文明。印第安人高度发展的艺术、科学和宗教,都不能掩饰他们在大多数物质领域里极为落后的事实。这种悬殊差别在中美洲表现得淋漓尽致,就是在安第斯山脉地区也非常明显。农业上,印第安人虽在栽种植物方面取得了卓越成就,但在实际生产中其生产率却相当低。他们的耕作技术从未超过养活全体居民这一最低,限度,而他们的人口也很难达到东半球的人口密度。印第安人的工具多用石头、木头或骨头制成。印第安人不会冶炼矿石,尽管他们也使用金属,但几乎只将其用于装饰目的。他们所制造的船只有独木舟和远洋木筏。至于陆上运输工具,印第安人还不会利用轮子;他们虽已知道轮子,但只是用其作玩具。除美洲驼和羊驼外,人是惟一的运输工具;美洲驼和羊驼虽被应用于安第斯山脉地区,但却不能被用来运载重物。
当然,我们也不应无限夸大这一技术落后的直接意义。印第安人用长矛和弓箭对付西班牙人的马和枪,显然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但在经历了最初的惨重打击之后,印第安人已经渐渐习惯了火器和骑兵。此外西班牙人不久便发现,印第安人的武器其实非常锋利耐用。他们甚至更加喜欢印第安人的棉制盔甲,而不喜欢自己的盔甲。一位征服者叙述道:
“(阿兹特克人)……有两座军火库,里面装满了各种武器,其中许多武器上都装饰着黄金和宝石。这些武器包括大小不等的盾牌、军刀和一种大砍刀。这种大刀需用双手挥动,刀刃用燧石磨制而成,极其锋利,比我们西班牙人的剑更适合砍杀。此外,阿兹特克人的长矛也比我们的长,全长达一英叶,长矛的矛尖也是用几种锋利的燧石制成的。这种长矛非常锋利坚硬,能刺穿最坚固的盾牌,用起来像剃刀一样便利,墨西哥人甚至用制矛尖的燧石刮脸。另外,他们还有极好的弓箭、单头和双头长枪、专门用于弹射的皮条,以及特制的圆石投石器和一种大盾牌。这种盾牌的结构非常精巧,不用时可以卷起来,只是到战场上才展开,它能从头到脚将人的整个身体遮盖住。”3
由此可见,除去技术上的悬殊差别外,促使西班牙人获胜的还另有原因。一个原因是,印第安各民族之问不团结。在墨西哥和秘鲁,西班牙人经常利用对库斯科和特诺奇蒂特兰的暴虐统治不满的附属部落。印第安人还被过于严格的统治所约束。他们的头脑里被灌输了绝对执行命令的思想,并对此习以为常,因此当共首领被推翻后,他们便不能自行组织抵抗。所以当国王孟特祖玛和阿塔瓦尔帕落入西班牙人手中后,阿兹特克帝国和印加帝国就群龙元首,抵抗手段彻底瘫痪。
这种绝对服从思想因为宗教的禁锢而被进一步固化。入侵墨西哥的科尔特斯和秘鲁的皮萨罗最初都被当地印第安人认为是返回大地、实现古老预言的神。库斯科的阿塔瓦尔帕和特诺奇蒂特兰的孟特祖玛之所以会出现动摇以至崮取灭亡,原因就在于此。对阿塔瓦尔帕来说,西班牙人就是造物神维拉科查及其追随者。为此,这位统治眷温顺地等待着侵略军首领皮萨罗的到来,皮萨罗和其手下的180人则趁机迅速地控制了这个庞大的帝国。同样,对孟特祖玛来说,入侵者科尔特斯就是神灵魁扎尔科亚特尔,他正返回大地,要求他的合法王位。因此,这位统治者就也无精打采地恭候着西班牙人在其首都安营扎寨。
阿兹特克人的战争观念同样使他们遭受灭顶之灾。他们认为战争是短期的,是为宗教仪式尽力,而发动战争的主要目的则是捕捉俘虏,用俘虏的心脏祭神——他们发动的战役常常是出于祭祀礼仪的需要——因此在战争中最好是以最低限度的.混乱和破坏来捕捉俘虏。这种军事传统显然是一大障碍,因为西班牙人以大肆屠杀来获胜,而阿兹特克人则只想捕捉俘虏。
其实美洲印第安人不只缺乏抵抗欧洲人的技术和内聚力,他们更缺乏抵御欧洲人所带来的疾病的免疫力:后者给他们带来的损失更为严重。由于印第安人在千百。万年前渡过白令海峡之后就不再与其他大陆上的民族发生联系,因而他们对欧洲人及其非洲奴隶所带来的疾病缺乏生理上的抵抗力。这些传染性疾病包括:天花、麻疹、伤寒、黄热病等。
近几年对1492年前新大陆上土著人口数量的估计有着较大的增长变动。现在人们认为居住在南北美洲的人口总数可达4300万至7200万。可以想见,绝大部分人口都居住在中美洲的三大文明的统治区内。但是无论居住在哪儿,一旦他们开始与欧洲人有所接触,其因感染恶性传染病而导致的死亡率就变得十分惊人。早期殖民者常常能发现被遗弃的田地和无人居住的村落并将其轻易地接管过来,原因就在于此。据估计,1492年时墨西哥人口多达2500万,但到1608年时就已减少了100万。其他地区的人口也出现了急剧下降。1508年,黑斯班尼奥拉岛(Hispaniola,即今天的海地和多米尼加共和国)拥有6万美洲印第安人,1554年时这一数字已减少到3万,至1570年仅剩500人。以下1586年秘鲁所作的报告中明确地揭示了这种大规模的死亡及其带来的恐慌:
“流行性感冒并不像钢刀那样寒光闪闪,但却没有印第安人能逃过它;破伤风和伤寒比一千只目露凶光、牙爪锋利的灰狗更能夺人性命……天花比枪害死了更多的印第安人;鼠疫的流行吞噬了这些地区;每一个感染的人都倒地身亡,它吞噬着人的身躯、眼睛,切断人的喉管,所有这些都散发出腐臭的气味。”
后来,当大批移民开始从欧洲移居美洲时,印第安人终于被绝望地击溃了。最早到来的是欧洲商人,他们几乎未遭到任何竞争和抵抗便布满丁整个美洲大陆;因为美洲不像非洲.,没有可以与之抗衡的土著商人阶层。其次是移民,他们被宜人的气候和肥沃的土地所吸引,源源不断地来到这里,从而淹没了不幸的印第安人。即使有个别印第安人在绝望中偶然拿起武器,但由于他们缺乏团结和基本的人力、物力资源,因此也就注定要失败。这一点在格兰德河以北地区尤其如此。那里的印第安人一开始时就十分稀少,因而活下来的更是寥寥无几,最后他们被赶到了保留地。在阿兹特克、印加和玛雅地区人口一度比较稠密,在欧洲移民潮到来之后很多人都活了下来。随着他们渐渐形成对欧洲人和非洲人传染病的免疫力,幸存者的人数也在逐渐反弹。今天,在玻利维亚和危地马拉等国,印第安人构成了人口的主体。1990年美国人口统计局公布的美国印第安人的总数是190万,其中人数最多的是查拉几(Cherokee)族(308132人),其次是那哇尤(Navalo)族(219138人)、齐佩瓦(Chippewa)族(103826人)、苏(Sioux)族(103255人)。
很明显,美洲地区的殖民侵略与当地抵抗的力量对比完全不同于非洲地区。地理条件不利,人口较少,经济、政治和社会组织的发展水平较低,所有这些都不利于印第安人,但却使得欧洲人能够迅速占领南北美洲;而这时在非洲,欧洲人仅在沿海地区占有几个不稳定的小据点。尽管美洲印第安人不能有效地抵抗欧洲入侵者,他们对人类的发展却仍然作出了突出贡献。在这些贡献中最重要的是培育了多种植物,它们如今已成为全世界日常饮食的丰流部分,最突出的有玉米、马铃薯、大豆(蛋白质的主要来源)、果汁、西红柿和巧克力。总之,美洲培植出的植物与整个东方一样多—一这真是一种非凡的成就。今天,美国50%以上的农作物都来自于印第安人的培植,而美国又是世界粮食市场的主要出口国,因此可以推断,如果没有美洲印第安人这一先锋者,现在的世界人口数量将要少得多。
最后,持续的考古发现使我们得以不断地修正自身对美洲印第安人文化的理解,这一点值得注意。例如,最近的文物发掘暗示我们,除玛雅、阿兹特克和印加文明之外,在南美的亚马孙丛林中可能还存在着第四种文明。这个发现很有趣,因为迄今为止人们一直认为,早期的食物采集者缺少在热带雨林中生存的技术和技能。然而现在考古学家发现并分析了留在亚马孙河口附近洞穴中的人工制品和熏制的食物,它们足有几千件,这表明11000年前这里曾有人居住过。这是一种独特的文化,因为热带雨林中的印第安人不像其他美洲印第安人那样靠大规模狩猎为生,他们主要是在河中和森林中搜集食物——其主要食物是鱼、软体动物、海龟和鸟类。
五、澳大利亚
澳洲大陆是世界上最与世隔绝的大陆。但也正是因为其与世隔绝,古代的生物类型才得以幸存到现代,其中包括诸如桉树属的植物和诸如单孔目动物和有袋目动物的哺乳动物。在澳大利亚,古代的人类类型也被保存下来。当首批英国移民于18世纪后期来到这里时,当地土著人仍处于旧石器阶段。和美洲印第安人的情况一样,土著居民最早到达澳大利亚的日期尚未确定。最新考古发现表明,土著居民到达这里的日期至少在50000年以前。这意味着,土著居民的祖先可能是世界上最早的水手,因为当时要从东南亚到达澳洲的陆地,必须横渡40英里的广阔水域。
最初有三个不同的种族渡海来到澳大利亚,这三个种族在今天的土著后裔中仍可辨别出来。大多数土著属于身材细长、四肢较长的民族,他们皮肤棕色,身上没有、什么毛发,头发、胡须卷曲呈波浪形。他们之所以能够大批生存下来,是因为他们居住在对白人没什么用处的沙漠地区。在气候凉爽、土地肥沃的东南角,生存着一个人数不多但体貌特征却完全不同的土著民族。.他们身材粗壮,皮肤浅棕色,身上多毛,胡须浓密。而在澳大利亚东北海岸边惟一的稠密热带雨林地区里则居住着第三个种族集团。他们是黑人民族的一支,身材瘦小,鬈发蓬松,皮肤黝黑。
这些土著民族的文化并不相同。居住在东南角的民族文化最先进,因为这里雨水充足,适合长期居住。但整个澳大利亚的土著居民由于完全与世隔绝,仍处于旧石器时代的食物采集阶段。他们停滞不前的发展状况在技术和政治组织方面表现得尤为明显。除去为了装饰外他们一般不穿衣服。他们的住房,在干燥地区由简单的露天防风林组成,而在潮湿地区则是低矮的圆顶小棚,这种小棚由任何可得到的材料拼凑而成。他们的主要武器是梭镖、梭镖发射器和飞镖,所有这些都是用木头制成的。他们不知道制造陶器,所使用的器皿只有少数编织的提包和篮子j以及偶然用树皮或木头制成的碗。作为食物采集者和狩猎者,他们技艺高超,非常机灵。他们以种类繁多的植物及动物为食,他们熟悉这些食物的种类、习惯和特性,并竭尽全力地维持他们赖以生存的植物和动物的繁殖率。但土著居民不是食物生产者,他们保证充足的食物供应的方法是举行宗教仪式,而不是耕种。一个典型的仪式是:在希望增加猎物和植物的地方将血和土混在一起。
澳大利亚的政治组织几乎与其技术水平一样落后。与大多数处于食物采集阶段的民族一样,土著居民通常以群体和家族集团的形式生活、居住在一起,并集中在一定的地区内活动。他们没有真正的部落,只有以不同的语言和文化为标志的区域划分,因此他们没有酋长、朝廷或其他正式的政府机构。不过,这些土著居民具有非常复杂的社会组织和礼仪生活。比如说,获得猎物的猎人或采集一天归来的妇女,要按严格规定将其所获分给本家族所有成员。在昆士兰北部的土著中,当一个人打喷嚏时,所有听到的人都要用手拍打自己的身体,拍打的具体位置随他们同打喷嚏者的确切关系的不同而有所区别。
澳大利亚社会这些非物质方面的情况非常复杂,因此它们对于专门研究原始风俗的学者来说是一件乐事。但这些事物的过早发展,在18世纪后期欧洲人来到澳大利亚时,对土著居民几乎没有什么帮助。如果说具有繁荣的文明和广泛农业社会的美洲印第安人都无法抵抗白人的话,那么处于旧石器时代的澳大利亚人就更是如此。何况澳大利亚土著的人数极少,在欧洲人来到时总共才约30万。.这意味着在有利的沿海或大河流域地区每平方英里只有一、两个人,而在干旱的内地每30到40平方英里才有一个。除了人数少这一弱点外,土著居民还缺乏进行有效抵抗所必需的武器和组织手段。与美洲印第安人和非洲黑人不同,他们不愿意获得和使用白人的“火棍”。因此,大批不幸的土著居民都惨遭英国移民的屠杀。在这些移民中,有许多人是从拥挤的监狱用船运往此地的无法无天的囚犯。疾病\酒精中毒、肆意屠杀和大批没收土地,使得当地十著的人口锐减到今天的45000人,外加同异族通婚所生育的80000混血儿。1853年一位维多利亚移民在下;面这句典型的描述中暗示了澳大利亚土著人所受的待遇:“仿佛是天意注定,澳大利亚土著民族同莫希干人和其他许多已知的部落一样,将在文明拓展的面前从其本土消失。”5
推荐读物
关于美洲人口居住情况最新的信息,见R.Sbutler Jr.主编的Early Man in the New World(Sage出版社,1973年版),此书中也相应地包含了一篇关于澳大利亚人口居住情况的文章。关于欧洲人对美洲印第安人所产生的冲击,以下读物中的分析具有启发意义:F.Jennilags所著的The Invasion of Ameriea:Indians,Colonialism,and the Cant of Conquest(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出版社,1975年版)。关于美洲印第安人数的最新估计,见M.Denevan主编的The Native Population of the Americas in 1492(University of Wisco.nsin出版社,1976年版).关于欧洲人扩张对生物造成的致命影响在以下读物中进行了分析:A.W.Crosby所著的Ecological Imperialism:The Biogical Expansion of Europe,90(0--1900(Cambridge University出版社,1986年版)。
以下书中对美洲印第安人从移人美洲大陆到现在的生活进行了丰富的描述:America’s Fascination Indian Heritage(Reader’s Digest出版社,1978年版)。以下读物的阐释具有启发意义:P.Farb所著的Man’s Rize to Civilization as Shown by the Indians of North America...(Dutton出版社,1968年版),书中还包括对美洲印第安人的经历对现代人的意义的分析。其他值得注意的研究是A.M.Josephy jr.所著的The Indian Heritage of America(Knopf出版社,1968年版);C.Beals所著的Nomads and Empire Builders:Native Peoples and Cultures of South America(Chilton出版社,1961年版);以下这本书收集了几篇优秀的读物:H.E1Driver主编的The Americas On the Eve of Discovery(Prentice Hall出版社,1964年版)。V.W.Von Hagen对美洲三大主导性文明全都进行了记述,值得一读:The Aztec:Man and Tribe(New American Library出版社,1958年版),The Incas:People of the Sun(World出版社,1961年版)和World of the Maya(New American Library出版社,1960年版)。关于爱斯基摩人的最好的全面论述是K.Birket-Smith所著的The Eskimos(Crown出版社,1971年版)。近期在智利关于早期印第安人的考古发现有一些有趣的细节,这些细节以及他们是如何到达那里的问题在以下读物中进行了讨论:Science,9月18日,1998年,pp.1775—1776,1830—18350
关于澳大利亚土著人的标准读物是A.P.Elkins主编的The Australin Aborines第3版,(Angus出版社,1954年版);W.E.Hamey所著的Life Among the Aborigines(Hale出版社,1957年版);R.M.和C.H.Berndt所著的The World of the First Australians:An Introduction to the Traditional Life of the Australia Aborigines(University of Chicago出版社,1964年版);A.A.Abbie所著的The Original Australians(Muller出版社,1969年版);G.Blainey所著的Triumph of the Nomads:A History of Aboriginal Australin(Ovcrlook出版社,1976年版)。
注释
1.J.J.Lockhart翻译,The Memoirs of the Conquistador Bernal del Castillo(London出版社,1844年版),I,238.
2.R.M.Adams,”Eady Civilizations,Subsistence and Environment,”in City Invincible主编,R.M.Adams and C·H·Kraeling(UniVersity of Chicago出版社,1960年版),p.270.
3.Lockhart,op.cit,I,231—232.
4.引自己Galeano,Memory of Fire:Geness(Pantheon出版社,1985年版),p.158.
5.引自A.G.Price,White Sealers and Native Peoples(Melbourne University出版社,1949年版),p.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