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希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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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14年,马其顿国王菲利普五世与汉尼拔结为同盟,以共同对付罗马,他当时希望所有希腊城邦都会统一起来支持他,以杀掉那个日益强大的西方青年巨人。但是,希腊境内忽然散播起一种谣言,传说他正在计划着:如果迦太基胜利,他就借着迦太基人的援助,征服整个希腊。结果,埃托利亚同盟(Ae-tolian League,希腊西部数城邦的结合)签订了一项协约,愿意帮助罗马对抗菲利普,而聪明的罗马元老院,在尚未派遣西庇阿(大阿菲利加)远征非洲之前,即利用菲利普的沮丧,说服他接受个别的议和(公元前205年)。但是,元老院永不忘记这个屈辱,扎马的战争刚取得胜利,就开始计划对马其顿复仇了。元老院认为,在一个狭小的海面上,有一个那么强大的国家在背后,罗马永远不能安全。当元老院提议战争时,兵员大会加以拒绝,且有一位保民官指责贵族们寻求战争,以转移对国内不幸的注意。元老院指责他们怕死,缺乏爱国心,反对战争的声浪很快就沉默了。公元前200年,弗拉米纽斯(T.Quinctius Flamininus)率兵渡海,进攻马其顿。

弗拉米纽斯是一个30岁左右的青年,当时西庇阿手下有一个大希腊化集团,他就是这派内的一人。经过谨慎的兵力运用,他在狗头山(Cynoscephalae)遇上菲利普,当即将其击溃(公元前197年)。接着,他使正在苦难中经受折磨的菲利普恢复为一个破产与衰弱的国王,并允许全希腊自由,此举不但震骇了地中海所有国家,也震骇了罗马。元老院中的帝国主义派提出抗议,但是,在那短短期间内,元老院正为自由派支配着。公元前196年,希腊人正在伊斯米亚(Isthmian)举行竞技大会,弗拉米纽斯的传令官到会场宣布希腊完全自由,不受罗马约束,不受马其顿约束,不进贡,甚至不被驻军。群众欢声雷动,据普鲁塔克说,“欢声响彻云霄,竟使竞技场上的飞鸦震骇得堕地而死”。为消除世界对于这位罗马将军的诚意的怀疑时,他便以撤兵回意大利作答。这是战争史上光辉的一页。

但是,一次战争常常又带来另一次战争。埃托利亚同盟因其附庸的希腊城邦皆被罗马所解放而痛恨罗马,乃请求叙利亚的塞琉西国王(the Seleucid King)安条克三世再次解放这个已被解放的希腊。安条克也因在东方获得一些轻易的胜利而自大起来,正想扩张其权力至西亚全部地区。帕加马(Pergamum,今土耳其亚洲西部的马尼萨[Manisa])惧怕他,便向罗马求援。元老院派遣西庇阿和他的兄弟卢修斯(Lucius),带着罗马的第一支军队踏上了亚洲土地。公元前189年,与敌军遇于马格尼西亚(帕加马首都),罗马军获胜,也从此开始了其对于大希腊东方的征服。罗马军队继续北进,又将威胁到帕加马的高卢人。并将其逐回本国加拉太(Galatia,在安纳托利亚),因此赢得所有伊奥尼亚希腊人(Ioni-an Greeks,指小亚细亚的各希腊城邦)的一致感激。

但是,欧洲的希腊人却没有那么愉快。罗马军队虽然不占领希腊土地,可是,他们现在却在东方及西方包围了希腊。罗马已使希腊自由,然而却是有条件的,即战争及阶级战争皆应停止。对于希腊人的城邦国家而言,没有战争的自由是一件新奇的体验及苦恼的生活。上流阶级的人渴望对其邻邦玩弄权术,穷人则抱怨罗马处处支持富人,压迫穷人。公元前171年,菲利普五世的儿子珀修斯(Perseus)嗣位为马其顿国王,既已安排与塞琉古四世(SeleucusⅣ,叙利亚塞琉西王朝的新王)及罗得斯岛(Rhodes)结为同盟,遂号召希腊起来与他共同对抗罗马。3年后,康内战死的执政官之子保卢斯在皮德纳(Pydna)击败珀修斯,摧毁了马其顿70座城市,并俘虏珀修斯,使罗马大凯旋增光不少。[1]罗马对罗得斯岛的惩罚,是把它的亚洲附庸城市解放,并在提洛岛建筑一个竞争港。有1 000名希腊领袖,包括史学家波里比阿在内,被带回意大利作为人质,那些人在那里度过了16年的流亡生活,死了700人。

在其后10年中,希腊与罗马的关系差不多变为公开敌对了。希腊的各对立城邦、党派及阶级,纷纷向罗马元老院请求支持,并给予干涉的理由,于是希腊实际上已成为罗马的附属地,尽管名义上是自由的。在元老院中的西庇阿党,现在已被现实主义派所压倒,后者认为,希腊境内不可能有持久的和平或秩序,除非完全置于罗马统治之下。公元前146年,罗马分别在迦太基及西班牙作战,亚该亚同盟(Achaean League,在伯罗奔尼撒半岛西北部)各城邦突然宣布一次解放战争,这一运动被贫民领袖们控制着,使奴隶们恢复自由并加以武装,宣布所有债务延期偿付,承诺土地再分配,于是战争又加上革命。当穆米乌斯(Mum-mius)带着罗马军队进入希腊时,发现希腊人民四分五裂,而毫无纪律的希腊军队则不堪一击。穆米乌斯焚毁了科林斯,屠杀了他们的男子,把女人与小孩卖充奴隶,并把所有能够搬运的财富与艺术品一齐带回罗马。希腊和马其顿改为罗马的一个行省,在罗马总督统治之下,只允许雅典和斯巴达享有其自己的法律管制。希腊从此在政治史上消失达2 000年之久。


[1]保卢斯这次离国前往马其顿作战时,曾对业余战略家们致送其典型的颂词:“在所有公共场所及所有私人宴会中,都有许多人知道应由何处进军马其顿,应占领什么战略位置……他们不但提议应当做些什么,而且,当所决定的事与他们的判断相反时,他们就责难这个执政官,好像是弹劾他们的……如有任何人认为,他自信能给我提供善策,就请他随我一同去马其顿罢……如果他认为这样太麻烦,则请他不要在醉时做行舟舵手。”


第五章 希腊的征服(公元前201—前146)罗马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