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干与土耳其遭遇(1300—1396)
对于巴尔干而言,14世纪是他们历史上的一个高峰。瓦拉几亚(Wallachia)、保加利亚(Bulgaria)、塞尔维亚、波斯尼亚(Bosnia)、阿尔巴尼亚等的辛苦的斯拉夫人,以砍伐森林、开采矿业、耕作土地和放牧牛羊为生,并努力抚养他们的后代。从亚得里亚海到黑海,从黑海到波罗的海,斯拉夫人、意大利人、马扎儿人(Magyar)、保加利亚人、希腊人和犹太人带着东方和西方的商品,踪迹遍及各城市。
在这个世纪中,塞尔维亚的伟人史蒂芬·杜尚(Stephen Dushan),是他的父亲史蒂芬·欧罗胥三世(Stephen Urosh Ⅲ)的私生子。他的父亲给他取了个亲切的名字(杜尚[Dushan],意即“灵魂”),并立他做嗣子。但当更合法的儿子出现,并取用这个受到钟爱的小名时,杜尚废黜其父,将其绞死,并且用强硬手法统治塞尔维亚。“在他那时代所有人中,”当时的人写道,“他是高高在上而不可仰视。”塞尔维亚人民原谅了他的一切,因为他能打胜仗。他训练一支大军,由能征善战的将领率领,征服了波斯尼亚、阿尔巴尼亚、伊比鲁斯(Epirus)、阿卡纳尼亚(Acarnania)、埃托利亚(Aetolia)、马其顿(Macedonia)及塞沙利(Thessaly)。从贝尔格勒(Belgrade)迁都到斯科普里(Skoplje),他召集一个贵族国会,要他们统一和编纂各邦的法律,编成一部《沙皇杜尚法典》(Zabonik Tsara Dushana,1349年),他重订法律和文化发展的目标,力追西欧。由于财政宽裕以及可能受政治地位的激励,塞尔维亚的艺术在14世纪能与当时君士坦丁堡和摩里亚的进步比拟;杜尚建立了伟丽的教堂,其镶嵌细工比希腊首都那些保守风格教会所允许的更为自由,更为活泼。1355年杜尚最后一次集合他的军队,问他们是否愿意去攻打君士坦丁堡或匈牙利。军士们答复他,他们愿追随他到任何地方去。于是他喊出“到君士坦丁堡去!”但病殁于途。
除非有一个具备机警的智慧和有组织能力的人来治理,这个王国是无法团结的。波斯尼亚为获得其一时的自傲,在巴尔干的盟主史蒂芬·特科(Stephen Trtko)领导下退出了。保加利亚在约翰·亚历山大(John Alexander)领导下有其伟大年代。瓦拉几亚——原是拜占庭帝国的一部分,1290年也分离,统治了多瑙河(Danube)三角洲。摩尔达维亚则背离其盟邦依附于匈牙利(1349年)。
甚至在约翰五世培里奥洛克臣属于穆拉德一世之前,土耳其就因这些小邦的离心离德而萎落了。乌尔汗王的骁勇儿子苏里曼(Suleiman),曾领导土耳其军队援助约翰六世康特库仁;他接受或者可以说是夺取了达达尼尔海峡的欧洲边缘的茨姆普(Tzympe)堡垒(1353年)。当一场地震震垮了靠近加利波利的城墙,苏里曼迁进了这个无防卫的城市。由于其邀约,土耳其殖民主义者越过安纳托利亚(Anatolia)延伸到马莫拉海(Sea of Marmora),几乎直抵君士坦丁堡。凭借一支扩编了的土耳其军队,苏里曼进军到色雷斯(Thrace)并占领了亚得里亚堡(Adrianople)(1361年)。5年后,穆拉德使它成为他在欧洲的首都。从这个中心,有一个世纪的时间,土耳其人将他们的攻击目标指向了分裂的巴尔干。
教皇乌尔班五世,认识到这支土耳其异教人马进入欧洲的意图,召唤所有基督教王国组成另一支十字军。一支塞尔维亚、匈牙利和瓦拉几亚的军队开赴亚得里亚堡。在马里查(Maritsa)河畔,他们举行一次庆功宴,庆祝他们的所向披靡。正在他们杯盘交错、狂欢作乐之中,他们被一支人数并不多的土耳其军队夜袭。未及拿起武器就有许多人被杀,很多人试图撤退过河又被淹死,剩下的人都逃跑了(1371年)。1385年索菲娅有条件地投降,和保加利亚的一半地方一齐沦陷入奥斯曼。1386年,土耳其攫取了尼斯(Nish),1387年,又取得萨洛尼卡。整个希腊拱手送给土耳其。
小小的波斯尼亚,居然遏止了这个浪潮。史蒂芬·特科把他的武力和拉扎尔一世(Lazar Ⅰ)领导的塞尔维亚联合,在普罗克尼克(Plochnik)打败了土耳其(1388年)。一年之后穆拉德一世率领一支包含有基督教徒部队的军队西进,在科索沃(Kosovo)遭遇塞尔维亚、波斯尼亚、马扎儿、乌拉其(Vlachs)、保加利亚、阿尔巴尼亚和波兰等组成的联军。一位塞尔维亚武士(Milosh Kobilich)伪装做投降者和报信人,潜入穆拉德的帐篷,杀死国王,他也被杀死。穆拉德的嗣子巴雅泽一世(Bajazet Ⅰ),愤怒地重整土耳其,领导他们再次获胜。拉扎尔一世被俘并被取去首级;塞尔维亚变成土耳其的进贡附庸,它的新王——史蒂芬·拉查瑞魏其(Stephen Lazarevitch),被迫使供应军队和人给贝叶祖德。1392年,瓦拉几亚也在约翰·希什曼(John Shishman)的统治下,列入了奥斯曼附庸诸国的名单。只有保加利亚和拜占庭还保有反抗的能力。
1393年,巴雅泽侵入保加利亚。经过3个月的托诺弗(Trnovo)之围后,保加利亚首都失陷。教堂被亵渎,宫殿被焚烧,主要贵族被邀参加会议,并被大屠杀。教皇再度要求基督教国家诉诸武力。虽然法兰西和英格兰之间正进行一场生死斗争,法国仍派遣了由讷韦尔(Nevers)伯爵领导的一支骑士队;霍亨索伦(Hohenzollern)伯爵与圣约翰武士(the Grand Master of the Knights of St.John)以及他们的随从也一起来援;巴拉丁娜选侯(the Elector Palatine)带来了一队巴伐利亚(Bavaria)骑兵;约翰·希什曼重申其臣属地位,并带来他的军队,在匈牙利王的领导下作战。
这支联军有6万多人,通过塞尔维亚,围攻在尼可波利(Nicopolis)的土耳其要塞。巴雅泽闻讯即从亚洲调一支军队来解围,而法国武士在享受醇酒美人之余答应消灭它,他们夸口即使天塌下来,他们也要用枪把它撑起来。对于巴雅泽而言,他发誓要马踏罗马的圣彼得高坛。他把最脆弱的军队放在最前方,这明显是诱敌之计。法兰西武士洋洋得意地长驱直入,毫无阻拦地通过1万新步兵(Janissary)和5 000土耳其骑士,最后轻率地登上了高地。正当他们到达高地之顶时,他们遭遇了土耳其军队的主力——4万枪骑兵(lancer),法国这些贵族武士高贵地战斗,有的被杀,有的被俘,有的逃逸。由于他们的溃败,他们后面的联合步兵秩序大乱。当塞尔维亚的史蒂芬·拉查瑞魏其领导5 000基督徒抵抗基督徒的军队时,匈牙利和日耳曼奋力击退了土耳其,赢得这场对苏丹王极其重要的尼可波利战役(1396年)。
目睹战场上躺着许多死去的部下,和受那些已获救了的要塞驻军的要求,知道囚在要塞的土耳其人被基督徒的围攻者所杀戮,在激怒下巴雅泽下令处死1万名俘虏。尼佛伯爵被允许挑出24个武士留其活命,以便换取赎金。数千基督徒从日初直到午后,在一项血腥仪式中惨被屠杀,直到苏丹的官员劝他赦免其余的人。从那天到1878年,保加利亚一直是奥斯曼帝国的一省。巴雅泽现在取得了大部希腊,然后进军君士坦丁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