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二世和卡罗琳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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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儿子和敌人接到这个消息,认为这是上帝过分延迟的公正行为。当坎特伯雷(Canterbury)大主教将乔治一世的遗嘱交给乔治·奥古斯都时,他把它塞进口袋里,并且从未公布它的内容。有些人说遗嘱秘而不宣,是因为他建议将汉诺威和英国分由两位君主统治;其他人则宣称他留给孙儿路易·腓特烈、情妇或妻子肯德尔公爵夫人和他的女儿普鲁士女王大笔遗产将会使国库空虚。历史并不知道这一点。

像他父亲一样,乔治二世是个优秀的军人。25岁时,他在尤金和马尔伯勒公爵麾下在奥登纳德(Audenaarde)(1708年)英勇作战;60岁时,他率领自己的军队在戴廷根(1743年)获得胜利。他经常把军营里的一套带到宫廷里,火气十足地大声叫喊,随意称他的大臣为“恶棍”、“臭木头人”和“小丑”。但是他孜孜不倦地处理国王的事务,说正确的英语,虽然带有浓重的威斯特伐利亚(Westphalian)口音,急躁但谨慎地注意国会赋予他的权力限制和收入,13年来坚决地支持罗伯特·华尔波尔使英国人保持松懈及和平。像他父亲一样,他经常回到汉诺威,使人人皆大欢喜。像他父亲一样,他和威尔士王子口角,正如贺拉斯·华尔波尔所说的,因为“痛恨长子是这个家族的传统”。像他父亲一样,他也有情妇,就像是赶时髦似的;但不像他的父亲,他深爱他的妻子。

卡罗琳——勃兰登堡—安斯巴赫(Brandenburg-Ansbach)地方马格雷夫·约翰·弗雷德里克(Margrave John Frederick)的女儿,是在乔治一世的姐姐,普鲁士第一位女王索菲娅·夏洛特(Sophia Charlotte)的夏洛滕堡(Charlottenburg)宫廷里抚养长大的。她在那里遇到了莱布尼兹(Leibniz),欣赏哲学家、耶稣会教徒和新教神学家的辩论,并且扩展宗教自由主义和宽容态度到令人反感的程度。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六世(Charles Ⅵ)向她求婚并要求她改宗,她两样都拒绝了,并且嫁给汉诺威选侯“小红脸”乔治·奥古斯都(1705年)。以他和她两人所有的脾气,以及在他所有的灾难与情妇更迭当中,她都对他一直忠实并且至死不渝。乔治待她苛刻,还把他的风流韵事写在长信中详细告诉她。但是他敬重她的智慧和人格,以至于让她在他长期去国期间(在华尔波尔的协助下)统治英国,还让她在他返国时左右他的政策。

在她丰满、艳丽的青春逝去之后,除了一双纤纤玉手和少许的优雅举止或谈吐之外,她的身体别无吸引她丈夫的动人之处,然而,他爱慕她胸脯的挺实,命令她展露两乳。每次怀孕之后她都愈坚实,她脸上满是天花的疤痕,嗓门大而低沉,热爱阴谋和权力。但是逐渐地,英国人开始喜欢她由衷的幽默,他们了解到她为了做个贤惠的妻子和女王,在健康和幸福方面作了什么样的牺牲。英国的知识分子惊异地看到这个粗鲁的勃兰登堡女人对当代文学、科学、哲学和音乐的鉴赏能力。

她的宫廷几乎成了沙龙。在那里,她接待过牛顿、克拉克(Clarke)、贝克莱、巴特勒(Butler)、蒲柏、查斯特菲尔德、盖伊和蒙塔古夫人。她支持蒙塔古夫人在接种预防方面的创举。她曾使弥尔顿的一个女儿免于贫困。在公众和国王情绪的变化当中,一直支持亨德尔。她拿出私房钱鼓励年轻而需要帮助的才能之士,她曾以一笔养老金拯救异教徒威斯顿(Whiston),她保障了拥护詹姆斯二世的苏格兰人之宗教自由。她安排过英国国教主教的任命,根据的是他们的学识而不是由于他们之信奉正教。她本人是个对不朽论抱着怀疑的自然神教者,不过她认为英国国教应当得到政府的资助,以协助加强人民的道德和平静。伏尔泰说:“这位王妃必然是为鼓励艺术,为人类谋幸福而降临人世的……她是坐在王位上和蔼可亲的哲学家。”

即使在临终时,她也有足够的哲学来明了生命悲剧中的幽默。她一直不让国王以外的任何人知道她染患了严重的脱肠症,她奉劝当时50岁的国王在她死后再娶。他的答复忧伤而诚挚,反映了当时的风气:“不,我将只有情妇。”她高声说道:“噢,亲爱的,那并没有什么妨碍呀!”他以非比寻常的心情悼念她的死去:“我还从来没看到过一个值得替她扣鞋子的女人。”23年后,遵照他的遗嘱,安放在威斯敏斯特王后的棺木被打开,这样,他的遗体才能放在她的旁边。


乔治一世(1714—1727)华尔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