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国
严格说,“奥国”指的是一个国家。广义地说,它代表以奥国为首的帝国。1806年以前,此帝国称为神圣罗马帝国,包括日耳曼、波希米亚、波兰、匈牙利及意大利和法国之一部分。但是民族主义使各民族对帝国的忠诚逐渐减弱,故到此时(1756年)实际上存在的是奥匈帝国,只包括奥国、斯蒂里亚(Styria)、卡林西亚(Carinthia)、卡尼奥拉(Carniola)、蒂罗尔、匈牙利、波希米亚、科隆、特里尔、美因茨、意大利不同部分;而自1713年以来,还包括前为西属、现为奥属的尼德兰——几乎等于今日的比利时全境。
匈牙利约有500万人民,以其封建制度自傲。全国4/5的土地为毛焦尔贵族(Magyar Nobles)所有,而由农奴耕种,税赋则仅由农民及日耳曼或斯拉夫城镇的市民负担。新帝国正式诞生于1687年,其时匈牙利贵族放弃选举国王的权利,承认哈布斯堡皇帝为其君主。奥国女王玛丽亚·特蕾莎采取波旁王朝的策略,曾邀请匈牙利显贵到其宫中,授予职位、爵位、勋章,然后诱其在领地内接受帝国法律的约制,并以维也纳为其首都。女皇慷慨地授令希尔德布兰特·鲁卡斯(Lukas von Hildebrandt)拟定在布达(Buda)一地建立政府机构的计划。该项工程开始于1769年,嗣后于1854年重建,使得这一古都拥有世界上最引人入胜的皇宫建筑。富裕的匈牙利贵族不让女王专美,亦沿着多瑙河或乡间僻处建立豪华的别墅。如派儿·埃斯特黑齐亲王(Prince Pàl Esterhàzy)在爱森斯塔特(Eisenstadt)建立家族华邸(1663—1672年),而麦克罗斯·埃斯特黑齐亲王(Prince Miklós Jozsef Esterhàzy)亦在约30英里外,建筑文艺复兴式的新埃斯特黑齐堡(the new Schloss Esterhàzy,1764—1766年)。该堡有126间客房,2间会客及舞宴用大厅,1间是收集艺术品甚丰的库房,其旁还有藏书7 500册的图书室及一间容纳400个座位的戏院。该堡四围本是一个广大的沼泽区,改建为庭园,其间点缀着人工洞穴、庙宇、塑像,还设有温室、橘园及游玩保留地。一位法国旅客说:“也许除了凡尔赛宫外,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该堡更为豪华的了。”此处时有画家、雕刻家、演剧家、歌唱家及收藏家出入。且约有一世代之久,大音乐家海顿曾在此处指挥、编曲和展望一个更辽阔的世界。
波希米亚现在是捷克斯拉夫人地区的一部分,在玛丽亚·特蕾莎的统治下,并不好受。30年战争以后,该国就从历史中消失,由于受了外人统治,及天主教教义强加于一向称为布拉格·珍赫及杰伦(Jan Hus and Jerome of Prague)的这个民族,故其民族精神至此已完全破灭。其800万居民在普鲁士和奥国不断的兵连祸结中吃尽了苦头,且当其外国女皇转败为胜,又由胜转败时,其都城乃屡易其主。波希米亚不得已只有以文化及风味独树一帜而自傲。它培育了自己的作曲家,如乔治·本达(Georg Benda)。布拉格城尤其杰出的是,能热烈地欢迎莫扎特的《唐·乔瓦尼》(Don Giovanni)的首次演出(1787年),不像其后的维也纳城只给予寥寥的喝彩。
在奥属尼德兰,当地显要设法维持其传统权力的努力远较波希米亚成功;它使得《革命皇帝》(the revolutionary Emperor)之晚期笼罩着悲剧的色彩。那7国君王——不拉班特(Brabant),包括布鲁塞尔、安特卫普(Antwerp)及卢万(Louvain)、卢森堡、林堡(Limburg)、佛兰德斯(Flanders)、埃诺(Hainaut)、那慕尔(Namur)及吉尔德斯(Gelders)等7国——各有其古老及光辉历史,而统治当地400万人民的贵族向来维护历经几世纪考验得来的特权,唯恐受人侵犯。“社会”显示自己的风格,冒险争取自己的利益,有时还在邻近列日主教区的矿泉区,饮用矿泉及葡萄酒。此时,该社区之英雄是1735年生于布鲁塞尔的利涅亲王(Prince Charles Joseph de Ligne)。他受教于数位神父,“其中只有一位信奉上帝”。他本人在这一个笃信天主教的国家,“信教亦只是两周而已”。七年战争时,他战绩颇为辉煌,担任约瑟夫二世(Joseph Ⅱ)的顾问且为其密友,1787年参加俄军,随俄国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进军克里米亚。他曾在布鲁塞尔附近建立豪华奢侈的别墅和艺术馆,写了34册的《杂集》(Mélanges),其中风格之优美甚至令法国人印象极深,而内中含有的哲学隽语更风靡了欧洲各都会。[1]
这一个复杂的帝国,疆域自喀尔巴阡山(the Carpathians)至莱茵河,被位列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妇女之一的一个女人统治了40年。
[1]“卢凯西尼夫人(Mme.de Lucchesini)……知道怎样倾听,这不是像很多人了解的那样容易,而且很多蠢人根本不知道怎样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