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彼得罗夫娜(1741—17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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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的不同和历史的成见,使我们很难了解她。1744年,当叶卡捷琳娜二世初见到她时,的确是“被她的美丽和高贵的气质所震慑……虽然她看来颇为肥硕,但是一切似乎都丝毫不受她的体形的影响,虽然当她盛装时,穿着的是藤圈大裙,但是她的举止仍轻快自然”。私底下,她对无神论本身极其怀疑;表面上,她是热心的正统派人士。法国有位观察家曾报道她“对于酒有股强烈的爱好”,但是我们必须要了解到俄国是一块寒地,而伏特加酒是一种温暖之源。她拒绝结婚,唯恐结了婚,会分化她的权力,并惹起许多争端。有人指出她曾私下和亚历克西斯·雷斯姆斯克(Alexis Razumovsky)结婚,但此事如果为真,则也只能令她在他人之间显得有点鹤立鸡群而已。她爱慕虚荣,喜欢华丽的饰物,拥有衣服1.5万套,以及多如山的袜子。各式各样的鞋子,总数达2 500双,其中有几双,她更将其当做争辩时攻击对方的飞镖来投射。她用军曹才说的粗鲁话来叱责她的宫仆。她曾批准一些残酷的惩罚,但基本上她是仁慈的。她废止了死刑(1744年),不过犯叛国罪仍须处死。除非几桩重大的审判外,苦刑不能施行。鞭打则仍保留,因为她觉得必须要想出办法来制止那些在街道上为非作歹的罪犯。她既勤奋又好逸乐。她天生聪明伶俐,她在俄国的教育、道德、风俗和经济允许范围内,尽可能要把俄国治好。

在将奥斯特曼和明尼希放逐到西伯利亚后,她恢复元老院旧态,用以执掌行政领导,外交事务方面则交给阿列克谢·佩特维斯·贝斯特兹弗·赖恩(Alexei Petrovich Bestuzhev-Ryumin)。叶卡捷琳娜二世称这位外交长才为“一位大阴谋家,长于怀疑他人,对原则坚定而果敢,是位难缠的敌人,却是她所有朋友中最为真实的一位”。他爱财,也同许多人一样,深知功高必定招忌,最后必然免不了落个悲惨下场。当英国欲图贿赂他时,先行对他的“正直”作了一个估价,价格是10万克朗。交易是否成功,我们不得而知,但是贝斯特兹弗在外交上通常都采取英国路线;这对法国支持瑞典和土耳其对抗俄国的政策,的确是一个当头棒喝。日耳曼的腓特烈大帝见事情不妙,遂向贝斯特兹弗提议10万克朗以换得俄国亲普鲁士的外交路线,但是受拒。同时俄国这位外交家更连续与奥地利(1745年)和英国(1755年)联盟。但是,当英国随后紧接着与普鲁士结盟(1756年1月16日)时,贝斯特兹弗的外交生涯出现了转折,伊丽莎白此后不再重视他的意见。一位新的大臣将俄国与法国及奥地利结了反联盟,七年战争于是开始。

我们前已提过俄国将军阿普克森(Apraksin)在格尔斯·加吉斯多弗(Gro-ss-Jägersdorf)一地击败普鲁士军队(1757年),然后撤军入波兰的情形,这儿我们且看其下一出戏。法国和奥地利的大使的说辞,使得伊丽莎白相信阿普克森的撤军是因贝斯特兹弗的命令,其目的在于试图废弃她。因此,她下令逮捕这位外交大臣和将军(1758年)。将军死在狱中。本来其政敌想拷打他让他供认,但伊丽莎白不答应。贝斯特兹弗的部长职位也由密克海尔·沃龙佐夫(Mikhail Voro-ntsov)取而代之。

虽然充斥宫廷的尽是舞会、赌博、阴谋等活动和嫉妒、仇恨的气氛,但是伊丽莎白还是鼓励她的臣属努力提高俄国的文化。她的一位年轻的宠臣伊凡·沙瓦弗(Ivan Shuvalov)在莫斯科开创了一所大学,建立了一些中小学,派遣学生到国外研究医药,并且将法国的建筑、雕刻和绘画输入他在首都所创(1758年)的艺术学院。他结交伏尔泰,要求他写一部历史,即《彼得大帝治下的帝俄史》(History of the Russian Empire under Peter the Great,1757年)。他弟弟皮特·沙瓦弗(Piotr Shuvalov)则促进经济发展,取消了国内贸易的通行税。为了安抚泛斯拉夫主义者,伊丽莎白遂容许宗教上不宽容情形扩张。在鞑靼部落区,她关闭了一些回教寺院,同时,放逐了3.5万个犹太人。

最值得骄傲的大概是她的将士们屡次击败腓特烈二世,制止了普鲁士的前进。要不是身体状况的逆转,削弱了她维系法、奥、俄联盟的力量,她可能就打垮他了。关于她的健康,早于1755年,英国大使即报告道:“女王的健康情形不佳;她咯过血、呼吸急促、不断地咳嗽,腿肿、肺部积水;不过,她仍和我共舞了一分钟。”现在,她更喜爱浪漫式的性爱,不愿付出结婚的代价。她无子嗣,因此一直在寻求一位具有皇家血统,而且能应付俄国内外问题的继承者。令人百思不解的,她竟选上了她妹妹安娜·彼得罗夫娜和哈尔斯顿·盖塔普公爵卡尔·腓特烈的儿子卡尔·腓特烈·乌尔里克(Karl Friedrich Ulrich)为其继承者。这是她为政生涯中最错误的决定,但这在她替他安排配偶之事中得到了补救。


俄罗斯的政治(1725—1741)彼得和叶卡捷琳娜(1743—17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