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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C选择了前者,C,可以就是F。

我说过,我写作之夜中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是C,是一个残疾人。

在C选定与X最终分手的那个夜晚,C不说话,几乎一言不发,如同F医生,只是无声地把泪流进一个“好人”苦难的心里。不管X说什么,怎么说,求他无论如何开开口,都无济于事。

……你什么都别怕,X说,不管别人说什么,不管他们怎么看,X说,都不怕……X从夜风吹响着的树林边走来,走出幽暗,走进一盏路灯下的明亮,走到C的轮椅旁……只要我们不怕,只要我们坚持,X说我们没有错,如果我们是真心相爱,她说,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怕……老柏树飘漫着均匀的脂香,满地铺散着白杨树的落叶,X走开又走来,走远又走近……她说,如果你曾经说你爱我那是真的,如果现在这还是真的,X说我记得我们互相说过,只有爱,是从来不会错的,她说,如果爱是真的爱就不会错,如果它错了它根本就不是爱……轮椅声和脚步声,一盏和一盏路灯相距很远,一段段明亮与明亮之间是一段段黑暗与黑暗,有一棵老柏树正在死去,光秃秃的树枝徒劳地伸在夜空里……现在我想听听你怎么想,X对C说,你真实的想法是什么,至少那要是真实的,至少人不能欺骗自己,劳驾你,开开口行吗……

C像F一样已经明白,世间的话并不都是能够说的,并不都是为了说的,甚至泪水流进心里也被那无以诉说的苦难熬干。X恨不能揍他,X说:“你的骨头,你的男人的骨头呢?”C仍旧无言,让爱,在“好人”的心里早早死干净吧……

C离开他的恋人,沿着掌起了路灯的条条小巷,回家。[14]阵阵秋风吹动老墙上的枯草,吹起路上的尘土和败叶,孤独的轮椅声在如网的小巷里响了一宿。天明时,C回到家,如果像F医生一样满头乌发已如霜染,那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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