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縢
林闻一问:“周公代武王之死,不知亦有此理否?”曰:“圣人为之,亦须有此理。”木之。
“是有丕子之责于天。”责,如“责侍子”之“责”。周公之意云,设若三王欲得其子服事于彼,则我多才多艺,可以备使令,且留武王以镇天下也。人杰。
成王方疑周公,二年之间,二公何不为周公辨明?若天不雷电以风,二公终不进说矣。当是时,成王欲诮周公而未敢。盖周公东征,其势亦难诮他。此成王虽深疑之,而未敢诮之也。若成王终不悟,周公须有所处矣。人杰。
问:“周公作鸱之诗以遗成王,其辞艰苦深奥,不知成王当时如何理会得?”曰:“当时事变在眼前,故读其诗者便知其用意所在。自今读之,既不及见当时事,所以谓其诗难晓。然成王虽得此诗,亦只是未敢诮公,其心未必能遂无疑。及至雷风之变,启金縢之书后,方始释然开悟。”先生却问必大曰:“成王因何知有金縢后去启之?”必大曰:“此二公赞之也。”又问:“二公何故许时不说?若雷不响,风不起时,又如何?”必大曰:“闻之吕大著云:‘此见二公功夫处。二公在里面调护,非一日矣,但他人不得而知耳。’”曰:“伯恭爱说一般如此道理。”必大问:“其说毕竟如何?”曰:“是时周公握了大权,成王自是转动周公未得。便假无风雷之变,周公亦须别有道理。”李怀光反,其子璀告德宗曰:“臣父能危陛下,陛下不能制臣父。”借此可见当时事势。然在周公之事,则不过使成王终于省悟耳。必大。
书中可疑诸篇,若一齐不信,恐倒了六经。如金縢亦有非人情者,“雨,反风,禾尽起”,也是差异。成王如何又恰限去启金縢之书?然当周公纳策于匮中,岂但二公知之?盘庚更没道理。从古相传来,如经传所引用,皆此书之文,但不知是何故说得都无头。且如今告谕民间一二事,做得几句如此,他晓得晓不得?只说道要迁,更不说道自家如何要迁,如何不可以不迁。万民因甚不要迁?要得人迁,也须说出利害,今更不说。吕刑一篇,如何穆王说得散漫,直从苗民蚩尤为始作乱说起?若说道都是古人元文,如何出于孔氏者多分明易晓,出于伏生者都难理会?贺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