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七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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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写作以来,我很少度过所谓“作家生活”,一切是在生活底挣扎中啊!

十月八日 星期日

要去看歌儿,没能去。

洛男忽然来了,我们已经是快近两年没见面。她由绥德来参加这里的边区政府文教会议,她在绥德三十里堡区上作宣传科长。

她的面容消瘦憔悴,穿了一件油污的灰色棉上衣,一条旧黄色的呢裤,一双黑绒五孔鞋,头发很乱,顶心前面一缴长发编了一条小辫子。她和我说话时,一面切着肉,眼睛一直没抬起过,我们的谈话是事务性的,我的心情被一种悲酸的心情压抑着。她的男孩子死了!她是个被幸福所抛弃了的人,但她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痛苦的人。

她走的时候是那般匆忙,我赶着和她招呼了一声就走了。

读完了一本《高尔基研究》,这是不知道什么人写的书,却是唯一对高氏作品指摘缺点的书。

星期六报纸载,邹韬奋死了,这人底死,似乎并没有引起任何人更深的悼念,虽然这是个进步的小资产阶级忠实于民族、民主革命的文化界的名人。我底感情也是冷淡的。

一个人底消灭或存在,不过是一个海里的浪花底升起或消灭而已。

一种深沉的虚无的感情侵袭着我,这更增加了“强健自己,快乐自己”的决心。人是不能尽为别人而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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