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的无神论者
如果我们将宗教视为对超自然能力的崇拜，首先我们必须注意，有一些民族显然没有宗教意识可言。非洲某些俾格米部落就没有显著的祭祀或礼拜仪式，他们也没有图腾、偶像，也没有神。他们埋葬死人也不需要任何仪式，似乎对这些已死的人不再过问。如果我们相信一个可信任的游历者的报道，他们甚至连迷信也没有。在西非洲的喀麦隆族（Cameroon），认为只有恶毒的神，但他们对之并不予以理睬，因为他们认为不值一试。锡兰的维达族也只是承认有神灵与不朽的灵魂的可能性，但他们没有任何的祈祷与祭祀等仪式。如果问他们有关神灵的事，他们的回答总是像现在的哲学家一样怀疑与迷茫：“他是在岩石上吗？在一棵树上？我从来就没有看见过神！”北美洲的印第安人认为有一个神，但并没有去膜拜它，和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Epicurus，约公元前341—前270）一样，觉得他太遥远以致无法扯上关系。南美洲印第安族的阿比庞人（Abipon）颇具孔子作风地回绝一位形而上学家说：“我们历代祖先一贯独自经营大地，他们所切望的只是土地里长出草与涌出水来养活他们的牲畜。他们从不为天堂里的事以及谁是宇宙的创造者或主宰的问题而困扰自己。”再问爱斯基摩人谁创造了天堂和大地，他们总是回答说：“我们不知道。”再问非洲的祖鲁人：“当你眼见太阳升起与落下，以及树木生长时，你知道谁使它们这样？是谁来管理这些呢？”他们很简单地回答：“我不知道，我只是看见过，但我不能告诉你它们是怎样来的，我以为它们是自己发展起来的。”
这些状况都是例外的。古老的信念以为宗教是普遍存在的，实际上这也是正确的。就哲学家看来，这是历史学与心理学最特殊的事实之一。但，与其说他不认同所有的宗教都是包含许多无稽之谈，不如说他对信仰的古老与源远流长的问题感到困惑。那么，何者是人类坚贞不渝的虔敬的来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