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铎时代的风格(1517—1558)
亨利八世的王朝开始于亨利七世之小礼拜堂的哥特式杰作,结束于皇宫之文艺复兴式建筑;风格的改变适当地反映出国家之征服教会。政府对主教、修道院和教会岁收的攻击,使英国教会建筑结束了大约100年。
亨利七世,预料将死,乃拨款14万镑(1 400万美元),在威斯敏斯特建一贵妇小礼拜堂(Lady Chapel)来容纳他的墓。从衣冠冢本身,到扇状地下坟墓的纠结不清的石头堆——这曾被人称为“由人类似乎所曾放在一起的最为美妙的石匠作品”——这是装饰上的杰作,而非结构上的杰作。因为此小礼拜堂,在设计上是哥特式的,而装饰上却是文艺复兴的,我们以此作为都铎式华丽风格的开始。亨利八世,作为一个青年人文主义者,很快地爱上了古典的建筑形式。他和托马斯·沃尔西(Thomas Wolsey)带了几个意大利艺术家到英国来。其中之一的彼得罗·托里贾尼(Pietro Torrigiano)受委托去设计其父之墓。在白大理石和黑石头的精美石棺上面,这位佛罗伦萨城的雕刻家在雕刻或镀金的青铜里放上过多的装饰品:圆胖的绑腿,气体般优美的花环,圣母和不同的圣徒的浮雕,天使坐在坟上并伸展其美足到空间,在整个这些物体之上,亨利七世及其伊丽莎白皇后横卧休息着。这是在英国所未曾见过的雕刻,也从未曾有人能超越过它。培根说,在此,这位省用小钱耗费大钱的吝啬国王“死后所住比生前住过的任何皇宫都来得阔绰”。
亨利八世不是一个允许任何人埋葬得比他更为奢侈的人。在1518年,他订契约要付2 000镑给多里加诺做一个墓,“在第四部分方面”比他父亲的更为伟大。这件事永不会完成,因为这个艺术家和这位国王都有皇家的脾气;多里加诺一气之下离开英国(1519年),当他回来后他不再为第二个墓工作。相反,他为亨利七世的小礼拜堂,设计一个高的圣坛,圣坛后的屏风和神龛,这些1643年时为克伦威尔的部下所毁。1521年,多里加诺离开英国到西班牙去。
当沃尔西于1524年委托另一佛罗伦萨人,贝内德托·达·罗韦查诺(Benedetto da Rovezzano)为他在温莎的圣乔治小礼拜堂建墓时,人类致命的喜剧又恢复了。钱伯里的洛尔德·赫尔伯特(Lord Herbert of Cherbury)写道:“此设计如此荣耀,以致远超过亨利七世的墓。”当红衣主教衰亡时,他乞求国王至少在约克较卑下的墓里保留一角存放他的雕像;亨利拒绝了,他把整个墓没收了充做自己的容身之器;他并命令艺术家以他自己的像来取代沃尔西的;但宗教和婚姻分了他的心,因此葬礼的碑铭永没有完成。查理一世希望将来被埋进里面,但怀有敌意的国会把装饰物一件一件地变卖,直到最后只留下黑色的大理石棺,此石棺最后充做圣保罗教堂纳尔逊(Nelson)神龛的一部分(1810年)。
除了这些努力和在剑桥的国王学院礼拜堂的辉煌灿烂的木幕、台和彩色玻璃及地下坟墓以外,此时代可纪念的建筑物归于把贵族的乡下房子美化成神仙般的皇宫,建立于英国的田园和森林之中。建筑家是英国人,但十多位意大利人列名为装饰而工作。用哥特式和文艺复兴式混合风格所建成的壮丽的宽大正门,通往皇宫有小塔的大门口,为拥挤的宾宴而设的宽大宴会厅,通常用雕木所做的宏伟的楼梯,装饰着壁画或缀锦和有格子窗或凸出壁外之窗而光线充足的房间,建筑四周的花园、鹿苑和远处的猎地——这是英国贵族预先创造的乐园。
这些都铎时代领主宅邸中最为有名的是汉普敦宫,此为沃尔西红衣主教为自己而建,而在恐惧中遗赠给他的国王的(1525年)。它并非由一个建筑家,而是由英国建筑大师联合起来所创造,基本上是垂直的哥特式建筑,并依中世纪风格设计,具有壕沟和塔以及有枪眼的墙;乔万尼·达·马亚诺(Giovanni da Maiano)在正门的赤土制的小圆形窗里加上了文艺复兴的特征。维藤贝格公爵于1592年访英时——称汉普敦宫为世界上最庄严堂皇的宫殿,耗费仅次于此宫者为萨里的苏顿宫(Sutton Palace,为理查德·威斯顿[Sir Richard Weston]所建,1521—1527年)和诺内苏赫宫(Nonesuch Palace,以帝国的规模,于1538年为亨利八世而建的)。一本古老的书描述道:“他邀请到这儿来的是不同国家的最卓越的技师、建筑家、雕刻家和铸像家,意大利人、法国人、荷兰人和本地英国人;而在皇宫装饰方面,这些人在他的艺术方面提出很奇妙的例子,而在皇宫的内外均装饰以雕铸之像,这些像在此文学上的再创造使人想起罗马古代的作品,而在另一方面这些像在卓越方面却超过罗马古代的作品。”230人经常被雇佣来为此宫工作,这乃是有意要使弗朗西斯一世的尚博德和枫丹白露的宫廷相形见绌。英国国王未曾如此富裕过,英国人民也未曾如此穷过。在诺内苏赫完成前亨利死了,伊丽莎白女王使之成为她最爱的住处;查理二世将它给予他的夫人卡斯尔迈娜(Castlemaine)女士(1670年),她把它给拆毁,把零件部分给卖了,因为这是把债务变成资产的惟一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