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进作风(1646—1648)
查理期望苏格兰仍旧待之如国王,但他们却把他当做阶下囚。他们向他提出条件,假若他签署了《神圣联盟与宪章》,使基督教的长老教会制度能于整个大不列颠岛强迫实施,他们便帮助他复位。查理拒绝接受。英格兰国会也派遣一个委员会赴苏格兰的缪塞,若查理接受该宪章,且同意放逐保皇党的领导分子,并允许国会控制所有军事武力与所有国家的高级官员,则仍接受查理为英王,仍为查理拒绝。假若苏格兰人返回苏格兰,并使国王屈服于英国的委员会,国会同意给40万镑予苏格兰以支付他们的欠债与费用。苏格兰国会同意,它接受的金钱不是作为买国王的代价,而是作为补偿其战争时的费用。然而,查理却感觉自己是黄金的互换品,在1647年元月被英格兰国会以俘虏身份移至北安普敦郡(Northamptonshire)的霍姆比(Holmby)宫。
英格兰的军队,现在仍驻扎于萨弗伦·沃尔登(Saffron Walden),只距离伦敦40里,正在计算其胜利的成果,而要求对等的报酬。为维持这批3万人的费用,迫使国会提高税率至查理时代最高税率的两倍。即使如此,仍旧拖欠兵士4月份到10月份的薪金。况且,清教的独立派,在国会中被击败,在军队里却掌握最高的职权,他们的领袖克伦威尔,被怀疑有野心且与国会的主权统治不一致。更糟的是,其军团中的“平等主义派”(Levelers)拒绝教会及国家的阶级差异,并要求男子的平等投票权与宗教的自由权。他们中的少数人都是无政府主义的共产主义者,威廉·沃尔温(William Walwyn)宣称万物皆应其有,则“便不再需要政府,因为将不会有强盗或罪犯”。约翰·利伯尼(John Lilburne)在每次被逮捕与处罚后仍不屈服,他是“英格兰最孚众望的人”(1646年)。克伦威尔被抨击为平等主义派分子,虽然他同情他们,但他敌视他们的观念,认为在那个时代,民主将会导致英国的混乱。
现在的国会,由长老教会所控制,愤恨在如此庞大及烦扰的一支军队中潜藏着独立派分子,于是通过一项法案遣散其中的半数,并且编列其余为自愿军而派至爱尔兰服役。士兵们要求支付给他们的欠薪,国会仅拨款部分现金,其余则为口头答应。军队却要求除非全数给付才愿遣散。国会因而重开与国王的谈判,几乎与他达成协议,只要他接受该宪章3年,即可让他复辟。有一队骑兵袭击了霍姆比宫,俘虏了国王,于1647年6月3至5日带他到纽马克(Newmarket)。得到这通知后,克伦威尔急忙赶往纽马克,并自命为军事委员会主席。元月10日,军队开始向伦敦缓慢前进。在途中,向国会致送一篇由克伦威尔能干的女婿亨利·爱利顿(Henry Ireton)起草之宣言,谴责国会中的绝对独裁主义者并不比查理好,要求以较广泛的选举权来选举新的国会。国会面临两边开火的窘境,一边是商人,另一边为厂主。伦敦的居民们,因恐遭军队占领,大声疾呼要求国王复辟,为此不惜任何代价。7月26日,一群市民攻击国会,迫使国会邀请国王赴伦敦,并将军事置于长老教会的指挥下。67名独立派分子离开国会,投入军中。
8月6日,军队挟带着国王进入伦敦,67位独立派人士被护送回国会的席次。从那时起直至克伦威尔掌握最高权力止,军队统治了国会。它维持了城市与军中阶级的秩序。而其要求,虽然在当时可能无法实行,也会由其后代认可。1647年10月9日的一本名为《军队保障法案》(The Case of the Army Truly Stated)的小册子,要求贸易自由,取消专卖,恢复穷人的共有土地,并且任何人不得被迫于法庭中作不利自己的供述。另于10月30日的《人民的协议》(The An Agreement of the People)这本小书里,宣称“所有的权力其渊源与本质是在于人民全体”,唯一公正的政府是经由男人投票方式自由选择其代表而组成,故国王和贵族,若允许其存在,应该臣属于平民院,无任何人能免于法律之管辖,而且,所有的人都应该享受完全的宗教自由。蓝斯波拉夫上校(Rainsboragh)说:“每一个在英格兰出生的人,王国中的富人、穷人”,对选择那些与其生死攸关的土地法律之制定者,应有发言的自由。
克伦威尔召集他们的领袖祈祷而平息了争论。平等主义派指控他为伪君子,及秘密安排国王复辟。他坦陈仍旧相信君主制度。他向民主人士解释,抗拒他们的建议将太可怕,不是仅以“血肉之躯”所能克服的。经过冗长的辩论后,他说服了那些领导者,对他们所要求普遍的选举权,减低至仅要求选举权的扩大。有些军人拒绝妥协,他们在所戴的帽子上写着“协议”(Agreement),漠视克伦威尔的命令,不愿擦去。他逮捕了3位暴动首领,以军事法庭审判,被判决死刑。他命令他们就自己的生命掷骰子,有一位输了,立即被枪毙。军队纪律重新恢复。
同时,国王从军队的手里逃脱,逃往海岸及怀特岛,在加里斯布鲁克(Garisbrooke)堡(1647年11月4日)寻求友善的临时住处。他听到保皇党在乡村及海军里反抗国会的消息后,颇为振奋。苏格兰派驻伦敦的委员们,宣称假如他愿意采纳长老教会的基督教而压制所有其他形式的教派,他们能秘密地提供苏格兰军队助其复辟。他接受这个“协议”,但只限期3年。委员们离开伦敦去筹组军队。苏格兰国会批准了他们入侵英格兰的计划,于1648年5月3日发出一宣言,要求所有英格兰人接受该宪章,除长老教会外,压制所有其他教派,遣散独立派军队。英格兰国会认为假若这些建议以武力实现,则其自身便被替换,且英格兰便臣服于苏格兰了,于是仓促与克伦威尔达成和平协议,并且说服他带领军队对抗苏格兰。国会无疑乐于将克伦威尔调至远地,并使他处于危险之中。他用3天说服军队追随他返回战场。他勉强地前进,有些领导者发誓说,假若他们再度拯救了英格兰,那将是他们的“责任……去召那位血腥的查理·斯图亚特,清算他所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