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的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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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也同样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启示。科学的生长——包括其追求、方法、成功的预测与生产、发现、权力与威望——乃是近代社会发展的正面,其反面则为人类对于超自然信仰的衰落。这时有两派教士发生冲突:一派虔奉宗教以塑造人格,另一派则致力于科学以教育知识分子。前一派教士主宰着贫困与灾难的时代,那时人类渴望着精神上的慰藉以及道德秩序;后一派教士则主宰着繁荣的时代,这时,人类一般均将其希望限于尘世。在科学的成就上,一般认为18世纪不如17世纪。的确,这儿没有高耸如伽利略或牛顿的人物,没有与已知的宇宙之增广、万有引力、微积分的组成以及血液循环的发现相抗衡的成就。然而,18世纪的科学一景里,仍旧群星璀璨——数学方面的欧拉(Euler)及拉格朗日(Lagrange),天文学方面的赫舍尔(Herschel)及拉普拉斯,物理方面的达朗贝尔、富兰克林、加尔瓦尼(Galvani)及博尔塔(Volta),化学方面的普里斯特利(Priestley)及拉瓦锡(Lavoisier),植物学方面的林奈(Linnaeus),生物方面的布封及拉马克(Lamarck),生理学方面的哈勒,解剖学方面的约翰·亨特(John Hunter),心理学方面的孔狄亚克(Condillac),以及医学方面的詹纳(Jenner)与波哈夫(Boerhaave),都是光芒四射的星星。日增的学术机构对于科学研究提供了越来越多的时间及资金,大学也逐渐把科学引入课程之中,从1702年到1750年之间,剑桥大学创设了解剖学、天文学、植物学、化学、地质学及“实验哲学”(就是物理)方面的讲座。科学的方法愈发变为实验性质。曾经阻碍“国际精神”(International of the Mind)的国家与国家间的仇视在牛顿与莱布尼兹的争端中消失,而且新的传教士携手超越国界、神学信仰与战争,以从事于探求未知的事物。这些新血来自各个阶层,从贫穷的普里斯特利,被人所弃的儿子达朗贝尔,到有名望的布封以及家财万贯的拉瓦锡。国王及王子也加入了科学方面的探讨。乔治三世从事植物学的研究,约翰五世学天文学,路易十六研习物理,像孟德斯鸠及伏尔泰这样的业余科学研究者,像夏特莱夫人及女伶克莱龙小姐均在实验室中从事研究或游戏,像博斯科维奇(Boscovich)这种属于耶稣会的科学家则致力于将旧信仰及新信仰融合在一起。

直到我们这个知识爆炸的时代,科学方才具备了普遍性与荣誉。牛顿在数学、力学及天文学方面的辉煌成就,造成欧洲到处产生科学家。他们不能成为财富的操纵者,但在1750年后的欧洲大陆,却受到抹粉和戴有假发(当初被认为是很高贵的装饰)的贵族公爵等的欢迎。在巴黎,科学演讲厅被渴望的听众挤得水泄不通。戈德史密斯于1755年到巴黎去访问时曾有如下的报道:“在鲁勒(Rouelle)地方的化学演讲里,我曾看到一群佳丽华贵光艳得就像照耀着凡尔赛宫的光辉。”时髦的女性将科学书刊摆在装饰台上,并且像蓬帕杜尔夫人一样,在她们的画像垫脚处画上了正方形及望远镜。人们对于神学失去了兴趣,他们从另一个世界脱离出来,同时也珍爱着他们的迷信。科学成为一种模式与时尚,而在令人兴奋的变化这一复杂之流派里,冲向灾祸的结局。


第二章 科学的进展(1715—1789)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