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沧桑(1778)
3月23日他们到达巴黎,刚好碰上伏尔泰的盛名而被淹没。他们只带了简单的行李,莫扎特开始到处谋职。格林和埃皮奈夫人打起精神为这位14年前被巴黎所激赏的神童注意消息。凡尔赛宫给他一个宫廷风琴师的职位,每年服职6个月,拿2 000个利维尔金币的薪金。利奥波德劝他接受,但格林反对。由于薪金太少,而且对他的才能也不太适合,莫扎特拒绝了这个职位。许多人为要听他的钢琴演奏而邀请他用餐。但即使要到他们的住处,也需要昂贵的马车,才能穿过泥泞的街道。有一位贵族吉尼斯(the Duc de Guines)看来似乎是有点希望的,莫扎特为他和他的女儿作了一首辉煌的C大调长笛和竖琴协奏曲(K.299号)。而且在高薪之下,他还教这位女士作曲的课程,可是不久她结婚了,而这位大公只肯为一首协奏曲付3个路易斯。在莫扎特的音乐生涯中,第一次失去了勇气。“我身体非常好,”他在5月29日写给父亲的信中说,“但我非常怀疑生命是否值得存在下去?”当担任宗教音乐指挥的约瑟夫·勒格罗请求他写一首交响曲(K.297号)时,他的信心又恢复了,这首交响曲在6月18日成功地演出。
接着7月3日,他的母亲过世了,她刚开始享受离开萨尔斯堡的主妇生活后的假期,可是不久她发现萨尔斯堡每天的家务事和所接触的人物,曾给予她实质而有意义的生活。因此她渴望着回到自己的家。到巴黎的途中,坐在颠簸的马车中,令人厌烦的旅伴和大雨已损害到她的健康。在巴黎时,儿子找寻职位的失意,使她那曾经愉快的心灵变得忧郁不堪。日复一日,当儿子出去教学生,参加音乐会,前往歌剧院时,她就独自待在陌生而语言不通的环境里……现在,眼看着她渐渐地衰弱,在最后那星期里,莫扎特每天陪在她身旁,温柔地照料她,而且几乎不能相信她会这样快就去世。
埃皮奈夫人在她家中给莫扎特和格林一间屋子,就在她的餐室,并且可使用她的钢琴,他不曾和格林如此亲密过。格林过分地赞赏伏尔泰,莫扎特却轻视他,且对他的主人们和朋友谈论基督教是种神话,且在社会的管制下是有用处的说法甚感惊讶。格林希望他接受一些较低的职位作为基础,以后再接受较高的职位,并且为一些有势力的家族做免费的演出。莫扎特觉得这种处事方法会损耗他的体力,与其如此,他宁愿作曲。格林认为他是懒惰的,所以告知利奥波德,结果连父亲也同意了这种说法。这种情况由于莫扎特不断地向格林借贷显得更糟了,总共借了15个路易斯(375美元?)。格林告诉他可拖延些时候再偿还,这倒是真的。
这个危机终因莫扎特父亲的一封来信(1778年8月21日)而解除了。原来大主教克罗拉多已任命他父亲为管弦乐队指挥,如果莫扎特愿充任风琴师和音乐会指挥,每人每年可得500个弗罗林币。还有,“大主教宣布,假如你愿为他写一出歌剧的话,他准备让你随意到你所愿去的地方旅行”。如此诱人的钓饵,利奥波德又附上阿洛伊西亚·韦伯可能高兴接受萨尔斯堡唱诗班的邀请,在那种情况下,“她定会和我们住在一起了”。莫扎特回信(9月11日):“当我看完您的来信,我高兴得浑身颤抖了,因为我像是觉得已在你的怀抱中了。这是事实,正如您所知,就是你们对我已没指望了,但是当我期望着见到您并且拥抱我亲爱的姐姐时,我已别无所求了。”
9月26日他搭马车到南锡,在斯特拉斯堡一间几乎空荡荡的屋子里,他举行了艰苦的音乐会而赚了一些路易斯(法币)。在曼海姆他停留数日,希望能被委任为日耳曼歌剧院的指挥,可是这也失败了。他又继续往慕尼黑去,思念着阿洛伊西亚·韦伯。但她已在选侯的唱诗班中找到一个职位,也可能在选侯的心目中占有一席地位,她冷漠地接待了莫扎特,这表明她不再想当他的新娘了。莫扎特作了一首曲子,且唱了一首哀伤的歌曲,然后他就一心一意地回到了萨尔斯堡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