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谈两条路线斗争问题
这期间,主席几次召集老同志、各大组的召集人、各部门的负责同志开会。主席不厌其烦地多次讲话,这么上心,这么用心良苦,是少有的。虽然主席的开场白都是惯有的、满不在乎的调侃,但讲着讲着就讲到路线问题上,中心意思就是,从陈独秀开始,历届党的领导人都是不成的,都是错误路线。当时我们也听得津津有味,认为主席是无比正确的,主席是伟大的。主席的谈话距今已经三十年了,有些情景还历历在目。下面我不是按主席谈话的时间,而是按内容加以回忆。
第一次谈话是一九六九年四月十一日下午,主席说:「会议已经开始了几天了。大家对大会有什么看法,这样开下去行不行?」
许世友说:「大会开得很好。大家在小组会谈得可热闹了!参加会议的人,心情都很舒畅。」
毛主席又问:「今天在坐的同志有多少参加过七大的?」
周总理插话:「参加过举手。」
毛主席说:「啊,人很少,除了当时就在中央工作的人之外,只有许世友、陈锡联、黄永胜、杨得志、邱会作等人(毛主席一个一个点名的)。当时是战争环境,很多人都在前方,打仗第一。参加过七大的人可以对比回忆一下,看看两个大会有什么主要的不同?」
我说:「最主要的不同是,毛泽东思想、毛主席的威望更加深入人心!」
黄永胜、陈锡联先后说:「我们大家都感到,我们的党所以能够这样有力量,同人民群众关系那样密切,党内上下那样团结,最主要的是毛泽东思想,毛主席的威望深入人心!」
周总理说:「领袖的力量是无穷的!」
陈伯达说:「毛泽东思想是从中国革命实际斗争中产生的,所有力量就是从这里来的。过去没有好好宣传这个问题,我们做宣传工作的感到很惭愧!在全党、全军、全国人民中掀起学习毛主席著作的高潮,应当归功于林副主席。」
许世友楞头楞脑的说:「好的要说够,坏的也不要隐瞒。我们党内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老干部对造反派不满,有苦难言!所有老干部都吃了造反派的苦头的。对这个问题,没有闹起来,就是所有老干部都听毛主席的话的结果。老干部并不反对文化革命,但都反对造反派!」
对许世友提的这个问题,没有人敢附和。
接着,主席像往常一样,都是扳着手指,把党在历史上的各次路线斗争,一口气讲下来,把每次路线斗争的主要问题,主要负责人和党受到的主要损失都作了简明扼要的说明。毛主席这样的讲话,我已经多次了,因此,我听得很熟悉,也能理解。
主席说:「我们犯路线错误,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不从实际出发,只是照书本行事,或者搬用别人的经验。例如,在中央苏区反敌人第五次「围剿」,提出保卫每一寸土地。好不好呢?但哪里保得住啊!所以路线问题,是起决定作用的问题。」
主席说:「我看党内最危险的主要有三次,一次是陈独秀的右倾,二次是王明打倒一切的『左』倾错误,三次是刘少奇。其他都是局部的错误,如瞿秋白、李立三、张国焘、彭德怀。张国焘是局部的,在军队自搞一套,张国焘以势力大小为依据,这是标准的军阀主义,他看四方面军的力量大,一方面军力量小,所以另立中央。搞两个中央就是分裂党,其实一方面军出发时力量也大。我们是为了党不分裂,团结张国焘,最后也只是他一个人跑了。罗章龙、张国焘都另立过中央,他们都没有搞几天。」
主席在谈话时提到党内三次「左倾」的问题,主席说:
第一次国共合作时,孙中山还在世,他们和我们有一条口号是一样的,就是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土豪劣绅。后来蒋介石叛变革命,第一次国共合作破裂,又和国民党斗争。我们在土地革命时期三次「左」倾,瞿秋白、李立三、王明。王明反李立三,说是三中全会搞得还不够,王明不是反他们的「左」而是反他们的右。一次比一次厉害,李立三比瞿秋白厉害,王明比李立三厉害,把红军搞得差不多了。李立三没有搞几天,主要是王明。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发生在党的创建时期。这时期党员不多,我们也没有军队。但造成了思想混乱,把共产党与国民党的界限模糊了,妨碍了党的发展;「八七」会议,清算了陈独秀的错误,以后主要是「左」倾了。中间党派有些可以联合的但没有联合,城市小作坊主,不该没收的也没收了,富农分坏田,地主不分田。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也有另外的作用,就是逼着一部分党员,在大城市呆不下去了,要「上山下乡」才能活命,才能发展。
王明的「左」倾,损失就大了。当时,我们有了大小不同的好多块根据地,有了几支相当大的军队;白区的党也发展起来了。
这些都让王明送掉了。道叫做白区损失百分之百,苏区损失百分之九十,红军被迫长征。他们都是用「左」的面目去纠正别人的右倾,所以越反越「左」。六届四中全会后更「左」了。王明的「中共更加布尔什维克化』的小册子就是为反李立三的「左」倾而写的。当时,红军总数十万,王明在莫斯科一指挥就剩下三万了,他也舒服了。
一九三八年王明由莫斯科回国后,就由「左」变为右倾机会主义了。当时党内有一种思潮,就是国共合作就不要独立自主了。什么「抗战高于一切」,「一切经过统一战线」。王明从莫斯科回来就成了道种思潮的头子。国共合作的民主潮流掩盖了独立自主,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的力量,搞根据地。延安整风时,批判了「王明路线」纠正了王明的错误路线。
我觉得这次大会,总结道几年的经验,总之,没有刘少奇这伙人了,刘少奇的修正主义路线错误,存在着一个全党变修的问题。其前途就是亡党、亡国。对修正主义的问题,我们早有察觉,在文化大革命中就看得更清楚了。还有两句,邓小平和刘少奇要有区别。邓作了许多坏事,一条是弃军逃跑;一条是到北京后舆刘少奇、彭真搞到一起。也有些好事,如苏联的二十大,他不同意,也未查出叛徒。有人说打仗也不怎么样,但总打过些仗。
在主席的谈话中,他对刘少奇是不满意的。主席说f除邓小平没有发现历史问题以外,刘少奇、薄一波、安子文等都和国民党有一些关系。大革命时,刘少奇搞总工会,让工人纠察队向敌人交了枪。一九三七年三月发表了《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时期的任务》,刘少奇、彭真等不赞成。日本投降以后,国民党请我们去谈判,开头是我去,没有结果就回来了。然后就是董老、总理他们去了。刘少奇在延安党校作了报告,说抗战胜利是『和平民主新阶段』到来了,并向各地发了电报。我们按照七大团结胜利的路线,进城以后,把刘、邓团结起来了。」看来毛主席对刘少奇的问题,是了如指掌的。
八届十二中全会已经把刘少奇开除出党了,我本以为九大时要追认一下,毕竟刘少奇是党的副主席呀,但九大没有这个议程。
主席说:
朱(德)、陈(毅)是经历过中央苏区的斗争,吃过苦的,三次反围剿帮过忙的。现在选他们当中央委员困难,许世友说朱、陈反我反了几十年,其实有时也不反。红四军第七次代表大会后,他们开了第八次代表大会,篡夺了军权,但心里不踏实。陈毅到上海向中央请示,受到了批评,中央批评他们是极端民主化。陈毅又请我回军队了。我不是又「复辟」了嘛!项英夺了军权,不会指挥,要请外国人指挥。至于王明没有搞过一个根据地,没有打过仗,农民运动也没有搞过。那时「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吃得开,我们这些人都是右派。项英一个时期没有转过来,直到一九四一年皖南事变才接受教训。在对民族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上,不能不利用他们,不能不限制他们,也不能不改造他们。对待富农的问题也是一样的。
我们要学会历史地看问题。同资产阶级,又联合又斗争是个复杂的问题。只联合不要斗争是右倾;只斗争,不要联合是左倾。大革命时期在武汉,刘少奇、向忠发、项英、利瓦伊汉就只讲同国民党联合,国民党的代表人物就是蒋介石、汪精卫。蒋汪叛变了就不要联合了,打倒一切!
第二天继续谈路线问题,毛主席说:
党的七次代表大会,是开成了团结大会,胜利的大会。大会之后,确实团结起来了,比中央苏区,内战时期更加团结了。七大时还有几个人联名写信,不选王明他们,我说要选他们。张闻天、博古、王稼祥等犯错误的人,我们不在大会上批评他们,事先把他们的问题给大家讲清楚。他们属于「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丄但在苏区吃过苦的,王稼祥在二、三次反围剿帮过忙的,其实他们在苏区与朱德、陈毅差不多。七次大会,王稼祥,王明都落选,是经过做工作第二次选举才选上的,这种团结,是在正确路线之上的团结。七届二中全会提出了主要矛盾是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矛盾。当时,还在打仗,没有机会同大家讲,广大群众不知道社会主义革命就是要把资产阶级消灭。刘少奇他们还是讲利用,不讲限制和改造。
主席在会上讲:要把朱德、叶剑英、陈毅、徐向前、聂荣臻、陈云、李富春、李先念等老同志选进去。这当然是很好的,当时我就认为团结的人还不够,那个时候主席说什么就是什么,主席说到邓华,邓华就是中央候补委员,再能多团结一点人就好了。如李志民、胡耀邦等人都参加了八届十二中全会,选进来应该是可以的:再如张闻天、王稼祥这些人,主席也挂在嘴上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把他们选进中央委员会。其实他们在党内早已没有太大的影响了,在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他们也都是继续革命努力奋斗的。选进来主席威信会更高,这的确是一种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