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谈·时间秤
鲁敏
鲁敏[186]
一
艺术的高下优劣，其实只有一个衡量标准：时间。时间这杆秤是天地间最宏阔且又是最精准的。以它来度量苍莽长河或是当下一瞬，度量古人、前辈或是此际的你我他，一切莫不了然，莫不心平气和，顿去骄躁二字。
诚然，以萧红在世上停留的长度，不过只能算是颗流星，可她在宇宙间划下的轨迹，却是又深又狠又特别，其笔下，有最小的小与最大的大，有血肉与浊泪，却又天真、大方，看得人心慌。
三十一岁的她，加一部《呼兰河传》，放在时间秤的那一边，是压得住的，倏忽百年，她或将可以一直压下去，不论时间累加了多少，甚或宇宙都成为一个黑洞。
二
每次想要写她，却基本上都难以成文，因为写之前，都想着，翻一翻再写吧，可真正一翻，三分钟过去，三十分钟过去，越看就越不想写了。她都已经写成这样了，还再写什么呢？除非你大段大段引用她，照抄她，摘录她，甚或就是搬上她的原文。
这里面，似乎有一个很捉弄人、很为难人的悖论：一个好的东西，它是那么的好，让我们想要由衷地去赞美、传播；但如果这个好的程度，超过了我们、覆盖了我们——我们再去赞美它，则又是有风险的，也是难以把握的。
但是，一百年了已经，她来到这个世上，照我们文艺界的风气，这是大日子，必须大操办。纪念她、回顾她、放大她，是责任与义务，亦是时令之需，而现代人的智慧都是特别识时务的。于是，在一种不确定的挟裹感中，试着写她……
三
可是，唉，她真的还是个十分十分年轻的人，比我们所有这些老着脸皮在写东西的人都年轻许多！就跟我们的八零后差不多呢。
可是她二十三岁写成《生死场》（正式出版为次年），二十八岁上写的《回忆鲁迅先生》，二十九岁写的《呼兰河传》与《小城三月》。
这么算一算、比一比，我们就好像全都没有活过，或者说，迄今为止，我们还是在写标点符号，字都还没写出来呢。
最近碰到一个前辈，他问了问我的创作，然后半开玩笔地说，嗯，四十岁以前还没有写出成名作的，恐怕也就没什么成名作了。当时好像还不以为然的，面上无所谓地笑笑。可回家来一想，即刻浑身是汗，几天都难以释怀，感到时间的残酷，感到为灵感所奴役的悲剧性。
从这个角度而言，对萧红，我的感受是复杂的。说羡慕或妒忌都不合适、也不准确，不如勉强说是拍案称奇：她的生世，她的文学，她的情爱，她的生死，这是绝对不可复制、不可模拟的宿命！
尤其是她的死，恐怕所有的人都为之难以释怀吧，何以，竟在三十一岁上就死了？以一个在当时并不算是大恶疾的肺结核，在医疗还算先进的香港，并有史沫特莱、柳亚子、端木蕻良、骆宾基等人的关照或张罗，却偏偏遭遇庸医误诊、医院冷淡、转院不力、战争纷乱等殊情，像是不同方向收紧的绳索，最终将她合力致死！
可是，甘冒冷酷心肠的名声，我要说一句：甚或她这样凄惨的离世，也让我称奇、并以为这是最恰当的——似乎，老天爷也暗中考量过了，都已经写出了《呼兰河传》与《回忆鲁迅先生》了！比起那许多耄耋之年的写字人，她的生命好像竟已经是够了的！
不免想到艺术生命与俗世生命间的乖张敌意。
美满平静、寿终正寝的人生，与灵感奇崛、撼动心灵的艺术，似乎是不兼容、不调和的。想到海明威、舒尔茨、梵高、奥康纳……他们残败惨烈的人生具有那样高的审美性，似乎正是便于大众在阅读与景仰时施以深长的叹息和感慨……
这样一想，简直就不能正视现今这肥白的、室内的生活，我们所谓的苦楚，只是头脑里的杯水风波。算了，不谈这个，太可笑！一个人，怎么敢去责备命运所配给的苦难份额？并以此为借口去开脱灵感的欠丰？
四
还是说萧红，说她艺术时间之长与俗世时间之瞬。
……然而，我们能不能做一种假设。
假设萧红竟没有死，她竟从那家红十字会临时医院里给抢救过来，她健康起来，在战争中幸存，并一直活下去，活到了抗战胜利，继而又活过了国内战争，随后又历经着种种的政治变幻，并侥幸地奇迹般地九死一生，并且，像许多少时苦但老来寿的人一样，她顽强地活到了八十年代、九十年代、新世纪……
就那么的，她一直活着，还在写她的东北，写那片土地上绵延不绝的难与黑。也许不了，她写香港，写上海。也许她写她自己，写她曾有的爱与将至的爱，写她死去的孩子或新生的孩子。写她不认识的其他的中国人，写中国人后来这六十年的新“生死场”。又说不定，她去了他国异域，在更遥远的地方，写着她随便想写的什么，她会像是杜拉斯或是莱辛，就算到了晚年，仍用着她最自由最天性最神奇的笔触，追踪世情的苍茫与酷烈——要知道，萧红是个有文学野心的人，她自己在绝笔时甚至写下这么一句：“留下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这当是虚指，但也可视作她的自我期许！
这么一想，马上又要推翻刚才的“拍案称奇”了，忽然感到巨大的丢失感，丢了贵重东西的心悸感——要是她还在，以她二十八、二十九岁时的才情，做一个线性的逻辑类推，想想看，我们的小说史、我们的阅读史、我们中国的文学箱子，乃至世界的文学箱子，丢了多大多贵重的一份好东西啊！
五
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她后来没有再写了。历史，总是最为喜怒无常、不讲道理的，有太多的可能性——或许她忽然就索然了、想撂笔了，可能她不得不过起另一种生活了，也可能她竟是完全地写不出来了。我们知道沈从文的，知道丁玲的，知道曹禺的。也或者，她选择完全地成为一个家庭里的母亲了。也或者，随便她怎么样、写了什么或不写什么，到后面，她将被供起来、抬上去了，“被”做起了世纪老人、文学祖母等等，也未可知。
这能够接受，能够想象吗？
故而，从审美上看，从人性与世情上看，她那样的戛然而止，于萧红，于文学，于观者，于评者，于历史，可能倒算是好的。
六
查了查以前的日记，发现我是在八年前才看的萧红，在个人的阅读中，其所占比重实在是小，受她多少影响，或也谈不上。
但好东西就是这样，随时可以看，随时看都不迟。在不同的时间，在不同的年纪上看它，它自有它不同的意思。
话题就又回到了时间。在时间这里，萧红的红，是不褪色的。
注解
[1]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三年四月十八日，首刊于一九三三年五月六日至十七日《大同报·大同俱乐部》（长春），署名悄吟。
[2]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三年八月一日，首刊于一九三三年八月十三日《大同报·夜哨》（长春）第一期，署名悄吟。收入五画印刷社（哈尔滨）一九三三年十月初版《跋涉》。
[3]该篇创作日期、首刊何处不详，收入五画印刷社（哈尔滨）一九三三年十月初版《跋涉》。
[4]该篇创作日期不详，首刊于一九三三年十月二十九日《大同报·夜哨》（长春）第十二期，署名玲玲。
[5]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三年十二月八日，首刊于一九三三年十二月十七日至二十四日《大同报·夜哨》（长春）第十九、二十期，首刊时篇名为《烦扰的一日》，署名悄吟。收入大时代书局（重庆）一九四〇年六月初版《萧红散文》时，改篇名为《一天》。
[6]该篇创作日期不详，篇末标注的时间有误，首刊于一九三四年三月六日至七日《国际协报·国际公园》（哈尔滨），署名悄吟。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十一月初版《桥》。
[7]该篇创作于一九三四年三月十六日，首刊于一九三四年三月三十日至三十一日《国际协报·国际公园》（哈尔滨），首刊时篇名为《蹲在洋车上》，署名悄吟。收入大时代书局（重庆）一九四〇年六月初版《萧红散文》时，改篇名为《皮球》。
[8]本篇首刊时，此段开头为“现在我是廿多岁了！”，下一段为“可是我呢？现在变成个没有钱的孩子了！”，收入《萧红散文》时删去。
[9]该篇创作日期不详，首刊于一九三四年六月十四日至二十八日《国际协报·文艺》（哈尔滨），署名田娣。
[10]《吊古战场文》：唐代诗人李华（715—766）的一篇骈赋。
[11]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一月二十六日，首刊于一九三五年三月五日《太白》（上海）第一卷第十二期，首刊时篇名为《小六》，署名悄吟。收入大时代书局（重庆）一九四〇年六月初版《萧红散文》时，改篇名为《搬家》。
[12]该篇创作日期不详，首刊于一九三五年七月二十八日《大同报·大同俱乐部》（长春），署名悄吟。
[13]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六月十二日，首刊于一九三五年八月五日《太白》（上海）第二卷第十期，署名悄吟。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十一月初版《桥》。
[14]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南唐后主李煜（937—978）《破阵子·四十年来家国》中诗句。
[15]杨延辉，坐宫院……：传统京剧《四郎探母》的唱词。杨延辉，即杨四郎，宋名将杨业（？—986）第四子，名杨贵。
[16]《小品文和漫画》：《太白》杂志社一九三五年编辑出版的纪念特辑，收入五十八位作者关于小品文和漫画的言论。
[17]世界语：波兰眼科医生柴门霍夫（1859—1917）于一八八七年创立的人工语言，被称为“国际普通话”。二十世纪初，该语言传入中国。
[18]爱丝迫乱多：世界语EsPeranto的译音。
[19]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初冬，首刊于一九三六年一月五日《生活知识》（上海）第一卷第七期，署名萧红。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十一月初版《桥》。
[20]该篇创作于一九三六年一月七日，首刊于一九三六年一月十九日《海燕》（上海）第一期，署名萧红。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十一月初版《桥》。又收入大时代书局（重庆）一九四〇年六月初版《萧红散文》。
[21]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二月五日，首刊于一九三六年二月二十日《海燕》（上海）第二期，首刊时篇名为《过夜》，署名萧红。收入大时代书局（重庆）一九四〇年六月初版《萧红散文》时，改篇名为《黑夜》。
[22]该篇创作时间不详，首刊于一九三六年四月十日上海《大公报·文艺》第一二五期，署名萧红。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十一月初版《桥》。又收入大时代书局（重庆）一九四〇年六月初版《萧红散文》。
[23]巴斯哈节：东正教教徒的一个节日。该节耶稣教徒称“复活节”，犹太教徒称“逾越节”。
[24]吉卜西人：即吉卜赛人。
[25]该篇创作于一九三六年八月九日，首刊于一九三六年八月二十日《中流》（上海）第一卷第一期，署名悄吟。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七年五月初版《牛车上》。
[26]阿墨林：上海方言，形容人笨拙。
[27]《山灵》：日本短篇小说集，胡风（1902—1985）译，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四月初版。
[28]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首刊于一九三六年七月一日《文季月刊》（上海）第一卷第二期，署名悄吟。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欧罗巴旅馆为哈尔滨早期开设于道里区十一道街的一家旅馆。
[29]郎华：即萧军。
[30]列巴：俄文译音，意为“大面包”。
[31]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32]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33]基卜塞：现译为“吉卜赛”。
[34]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首刊于一九三六年二月一日《中学生》（上海）第六十二期，署名悄吟。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35]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36]大罗新：民族资本家武百祥（1879—1966）一九二一年在哈尔滨开设的百货店。
[37]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后刊于一九三七年一月三十一日《泰东日报·辽水周刊》（大连），署名悄吟。
[38]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首刊于一九三五年六月一日《文学》（上海）第四卷第六期，署名悄吟。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39]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40]商市街：哈尔滨市道里区的一条商业街，现改名为“红霞街”。
[41]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42]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43]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44]地豆：学名马铃薯，俗称土豆。
[45]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46]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47]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48]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49]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50]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首刊于一九三六年三月一日《中学生》（上海）第六十三期，署名悄吟。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51]《国际协报》：一九一八年在哈尔滨创刊，一九三七年被日本关东军强令终刊，是哈尔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出版时间最长、影响最大的一份民营报纸。
[52]中央大街：哈尔滨最繁华的商业街，始建于一八九八年，初建时称“中国大街”，一九二五年改称为“中央大街”。北起松花江防洪纪念塔，南接经纬街，全长一千四百五十米，街道两旁建有欧式、仿欧式建筑。现有文艺复兴、巴洛克、折中主义等多种风格的保护建筑。
[53]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54]画会：指“维纳斯画会”，一九三二年冬成立，一九三三年夏解散。
[55]剧团：指“星星剧团”，一九三三年夏成立，金剑啸担任导演、舞美设计，罗烽担任剧团组织工作。剧团先后排练辛克莱的《居住二楼的人》（又名《小偷》）、白薇的《娘姨》、张沫之的《一代不如一代》等，萧军、萧红、白朗、舒群等人担任演员。同年十月，因白色恐怖而解散。
[56]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牵牛房，即“牵牛坊”，位于哈尔滨市道里区新城大街（今尚志大街）与市场东南角处的一栋木制俄式平房，是哈尔滨业余画家冯咏秋的住所，现已拆除。
[57]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58]新城大街：今哈尔滨市道里区尚志大街。
[59]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首刊于一九三六年四月一日《中学生》（上海）第六十四期，署名悄吟。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60]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61]绿蒂：德国作家歌德（1749—1832）的小说《少年维特之烦恼》中的女主人公。
[62]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63]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作为“随笔三篇”（之一）首刊于一九三六年五月一日《中学生》第六十五期，署名悄吟。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64]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65]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作为“随笔三篇”（之二）首刊于一九三六年五月一日《中学生》（上海）第六十五期，署名悄吟。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66]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作为“随笔三篇”（之三）首刊于一九三六年五月一日《中学生》（上海）第六十五期，署名悄吟。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67]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68]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作为“随笔三篇”（之一）首刊于一九三六年六月一日《中学生》（上海）第六十六期，署名悄吟。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册子”，指萧红与萧军第一本文集《跋涉》。
[69]《夜风》：萧红短篇小说，曾在《大同报·夜哨》（长春）上连载，后收入文集《跋涉》。
[70]哦特克：俄文BoДka音译，现译为伏特加。
[71]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作为“随笔三篇”（之二）首刊于一九三六年六月一日《中学生》（上海）第六十六期，署名悄吟。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剧团，指星星剧团。
[72]满洲国：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侵略者在中国东北建立的一个傀儡政权。
[73]李后主（937—978）：五代十国时南唐国君李煜，著名词人，通音律，擅绘画，史称“李后主”。
[74]石达开（1831—1863）：太平天国著名军事将领、政治家。
[75]《小偷》：美国作家辛克莱（1878—1968）的剧本。
[76]另外一个剧本：指星星剧团排演的剧本《娘姨》，萧红在该剧中扮演一个角色。
[77]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作为“随笔三篇”（之三）首刊于一九三六年六月一日《中学生》（上海）第六十六期，署名悄吟。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78]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79]回国：指离开伪满洲国去关内。
[80]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81]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82]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83]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84]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85]和苏俄作战：指一九二九年七月至十二月爆发的中苏武装冲突。最终以张学良的东北军失败而告终，又称“中东路事变”。
[86]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87]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作为“随笔两篇”（之一）首刊于一九三六年八月一日《文季月刊》（上海）第一卷第三期，署名悄吟。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88]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89]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五年三月至五月间，作为“随笔两篇”（之二）首刊于一九三六年八月一日《文季月刊》（上海）第一卷第三期，署名悄吟。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商市街》。
[90]该篇创作日期不详，首刊于一九三六年九月十八日《大沪晚报》（上海）第三版，署名萧红。
[91]该篇创作日期不详，首刊于一九三六年十月二十九日至三十日《大沪晚报》（上海）第七版，署名萧红。
[92]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语出《资治通鉴》卷四六《汉纪三十八》：“《传》曰：吴王好剑客，百姓多创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93]该篇创作日期不详，首刊于一九三六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大公报·文艺》（上海）第二五七期，署名萧红。
[94]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三年十二月二十七日，首刊何处不详。收入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十一月初版《桥》。
[95]该篇创作于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二日，首刊于一九三七年一月十日《报告》（上海）第一卷第一期，署名萧红。
[96]该篇为作者摘编北京友人李洁吾一九三七年七月十九日的来信，首刊于一九三七年八月五日《中流》（上海）第二卷第十期，署名萧红。
[97]身所直受的人：指萧红的友人李洁吾。
[98]事件：指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日军进攻卢沟桥和宛平城，史称“卢沟桥事变”。
[99]“哀的美顿”书：拉丁语“最后通牒”的音译，现通常音译为“哀的美敦书”。
[100]吟：萧红另一笔名“悄吟”的简称。
[101]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七年八月十四日，首刊于一九三七年九月十一日《七月》周刊（上海）第一期，署名萧红。后刊于一九三七年十月十六日《七月》半月刊（武汉）第一集第一期。
[102]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七年八月二十二日，首刊于一九三七年九月十八日《七月》周刊（上海）第二期，署名萧红。后刊于一九三七年十月十六日《七月》半月刊（武汉）第一集第一期。
[103]《东北富源图》：东北自然资源地图，一九三一年东北舆地学社出版，张鸿编，赵云忠绘图。
[104]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七年，篇末标注的时间有误，首刊于一九三七年十月十八日《战斗旬刊》（武汉）第一卷第四期“鲁迅先生周年祭特辑”，篇名为《万年青》，署名萧红。收入大时代书局（重庆）一九四〇年六月初版《萧红散文》时，改篇名为《鲁迅先生记（一）》。
[105]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七年八月，篇末标注的日期有误，首刊于一九三七年十月十六日《七月》半月刊（武汉）第一集第一期，篇名为《在东京》，署名萧红。收入大时代书局（重庆）一九四〇年六月初版《萧红散文》时，改篇名为《鲁迅先生记（二）》。
[106]日本水兵被杀事件：指一九三五年十一月九日晚，日本水兵中山秀雄在上海窦乐安路被杀事件。
[107]阿Q：鲁迅小说《阿Q正传》中的人物。
[108]一二八：一九三二年一月二十八日晚，日军突然向上海闸北的国民党十九路军发起攻击，后又进攻江湾和吴淞，中国守军奋起反击，史称“一二八淞沪抗战”。
[109]《作家》：文学月刊，一九三六年四月在上海创刊，至同年十一月停刊，共出八期。孟十还任编辑，上海杂志公司发行。
[110]《中流》：文学半月刊，黎烈文（1904—1972）主编，上海杂志公司发行。一九三六年九月创刊，一九三七年八月出至第二卷第十期停刊。
[111]靖国神社：位于日本东京都千代田区九段坂的一座神社。后因供奉二战日本战犯，成为日本军国主义的象征。
[112]徐懋庸（1911—1977）：中国左翼作家、翻译家。浙江上虞人，早年参加大革命运动，后到上海，与鲁迅相识。一九三六年，因左联解散等问题，写信给鲁迅，鲁迅为此发表了《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一文。
[113]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七年十月十七日，首刊于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日《大公报·战线》（汉口）第二十九号，署名萧红。
[114]该篇包括《窗边》、《小生命和战士》两篇。《窗边》创作于一九三七年八月十七日，首刊于一九三七年九月二十五日《七月》周刊（上海）第三期，署名萧红；《小生命和战士》创作于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二日，该篇与《窗边》同刊于《七月》半月刊（武汉）第一集第二期时，改篇名为《火线外（二章）》，署名萧红。
[115]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七年八月一日，首刊于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八日、二十九日《大公报·战线》（汉口）第三十六号，署名萧红。该篇是近几年发现的佚文，第一次收入全集。
[116]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七年八月二日，首刊于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三日《大公报·战线》（汉口）第四十一号，署名萧红。该篇是近几年发现的佚文，第一次收入全集。
[117]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十六日，首刊于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二十日《妇女前哨》（汉口）第二期，署名萧红。该篇是近几年发现的佚文，第一次收入全集。
[118]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二十七日，首刊于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一日《七月》半月刊（武汉）第一集第四期，署名萧红。收入大时代书局（重庆）一九四〇年六月初版《萧红散文》。
[119]一个女子中学：指哈尔滨东省特别区区立第一女子中学，其前身为私立从德女子中学。萧红一九二七年至一九三〇年期间在该校读初中。
[120]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首刊于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六日《七月》半月刊（武汉）第一集第五期，署名萧红。
[121]羌贴：即“羌帖”，指华俄道胜银行、帝俄国家银行、中东铁道局所发行的金卢布、银卢布纸币，流行于中东铁路沿线一带。
[122]纸鲁布：即纸卢布。卢布，俄国货币单位。
[123]灶王爷：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司饮食之神，全称“东厨司命九灵元王定福神君”，简称“灶神”。
[124]《金刚经》：佛教经典，约公元前九九四年间成书于古印度，是释迦牟尼弟子阿傩记录释迦牟尼与众弟子的对话。有鸠摩罗什译本（《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唐玄奘译本（《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等多个译本。
[125]辛克来：即辛克莱。
[126]该篇创作于一九三八年一月三日，首刊于一九三八年一月十六日《七月》半月刊（武汉）第二集第二期，署名萧红。《大地的女儿》是史沫特莱的自传体小说。《动乱时代》，德国女作家丽洛琳克（生卒年不详）著，一九三六年上海生活书店出版于熙俭的译本。
[127]史沫特烈：即艾格尼丝·史沫特莱（1892—1950），美国著名记者、作家、社会活动家。
[128]《奥德赛》：《荷马史诗》之一，又译为《奥德修记》，由古希腊盲诗人荷马（公元前873—？）整理。
[129]工尺：即“工尺谱”，中国民间传统记谱法之一，用工、尺等字记写唱名而得名。
[130]该篇创作于一九三八年二月二十日，首刊于一九三八年五月一日《文艺阵地》半月刊（广州）第一卷第二期，署名萧红。鹿地夫妇，指日本作家鹿地亘（1903—1982）与其妻池田幸子（生卒年不详）。
[131]该篇创作于一九三八年五月十五日，首刊于一九三八年五月十七日《七月》半月刊（武汉）第三集第二期，署名萧红。
[132]屠介涅夫：即屠格涅夫（1818—1883）。
[133]该篇创作日期不详，首刊于一九三八年九月十八日《大公报·战线》（汉口）第一九一期，署名萧红。
[134]法西：即法西斯。
[135]夏芝：即威廉·巴特勒·叶芝（1865—1939），又译叶慈。
[136]约翰·曼殊斐儿：英国女作家，现译为曼斯菲尔德（1888—1923）。
[137]贾克伦敦：即杰克·伦敦（1876—1916）。
[138]该篇创作日期不详，首刊于一九三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新华日报》（重庆）副刊，署名萧红。
[139]上海世界语协会：一九三三年一月成立，中国普罗世界语者联盟对外公开活动组织，出版《世界》机关刊物，从事左翼文化运动。
[140]《小彼得》：匈牙利女作家海尔密尼亚·至尔·妙伦（生卒年不详）的童话。原名《小彼得的朋友们讲的故事》，一九二九年上海春潮出版社出版许霞（许广平）翻译、鲁迅校改的中译本。
[141]柴门霍夫（1859—1914）：波兰眼科医生，世界语创立者。
[142]钟宪民（1910—？）：浙江崇德人，世界语者。一九三〇年将鲁迅的《阿Q正传》翻译成世界语出版。
[143]《东方呼声》：抗战时期，由世界语学者方善境（1907—1983）创办的世界语杂志。
[144]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九年六月九日，首刊于一九三九年七月十一日《文摘战时旬刊》（重庆）第五十一至五十三期合刊，署名萧红。后以《轰炸前后》为篇名，刊于一九三九年八月二十日《鲁迅风》（上海）第十八期，署名萧红。收入大时代书局（重庆）一九四〇年六月初版《萧红散文》。
[145]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九年四月，首刊于一九三九年九月五日《鲁迅风》（上海）第十九期，署名萧红。收入大时代书局（重庆）一九四〇年六月初版《萧红散文》。
[146]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九年九月二十二日，首刊于一九三九年十月一日《中苏文化》（重庆）第四卷第三期，署名萧红。
[147]珂勒惠支（1867—1945）：德国版画家，雕塑家。
[148]老靶子路：上海市区中部虹口、闸北两区界路。旧时因有靶场而得名，一九四三年改称武进路。
[149]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九年八月二十八日，首刊于一九三九年十月二日《星岛日报·星座》（香港）第四一九号，署名萧红。收入大时代书局（重庆）一九四〇年六月初版《萧红散文》。
[150]“五四”轰炸：指一九三九年五月三日、四日，日军飞机对重庆市区的大轰炸，轰炸造成两千多人死亡的惨剧。
[151]该篇创作于鲁迅逝世三周年前夕，首刊于一九三九年十月十八日至二十八日《星岛日报·星座》（香港）第四二七号至四三二号，署名萧红。一九三九年十二月，以《鲁迅先生生活忆略》为篇名，再刊于《文学集林》第二辑《望——》。
[152]许先生：即许广平。
[153]花雕：浙江绍兴的一种陈酿黄酒，因酒坛外面绘有五彩雕饰而得名。
[154]朵斯托益夫斯基：即陀思妥耶夫斯基（1821—1881）。
[155]《海上述林》：瞿秋白译文集，由鲁迅编辑。
[156]须藤：即须藤五百三（1876—？），日本冈山县下原村（现为川上郡成羽町）人，曾作为军医被派往中国。一九一八年离开军队，在上海开私人诊所。
[157]《死魂灵》：俄国作家果戈理的长篇小说。
[158]《死》：鲁迅随笔，载一九三六年九月二十日《中流》第一期第二卷。
[159]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九年十月十九日，首刊于一九三九年十月二十日《中学生》战时半月刊（重庆）第十期，署名萧红。
[160]该篇创作于一九四〇年六月二十八日，首刊于一九四〇年六月三十日《大公报·文艺》（香港）第八七一期，署名萧红。
[161]乔治桑（1804—1876）：法国女作家，主要作品有《我的一生》、《安蒂亚娜》、《木工小史》、《康素爱萝》、《安吉堡的磨工》等。
[162]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九年一月九日，首刊何处不详。收入大时代书局（重庆）一九四〇年六月初版《萧红散文》。
[163]池田：即日本左翼作家鹿地亘的夫人池田幸子。
[164]黑死病：鼠疫。十四世纪，鼠疫在欧洲等地流行，当时称该病为黑死病。
[165]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九年春，首刊何处不详。收入大时代书局（重庆）一九四〇年六月初版《萧红散文》。
[166]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九年春，首刊何处不详。收入大时代书局（重庆）一九四〇年六月初版《萧红散文》。
[167]班台来夫：即班台莱耶夫（1908—1987），前苏联儿童文学家。
[168]该篇创作于一九三九年十月二十六日，收入妇女生活社（重庆）一九四〇年七月初版《回忆鲁迅先生》，署名萧红，该书附录收入许寿裳的《鲁迅的生活》和景宋（许广平）的《鲁迅和青年们》。
[169]《夏伯阳》：一九三四年根据前苏联作家富尔曼诺夫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由瓦西里耶夫兄弟导演，被称为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电影里程碑之作。
[170]《复仇艳遇》：前苏联影片，根据普希金小说《杜波罗夫斯基》改编。
[171]《人猿泰山》：由韦斯穆勒主演的美国动作影片。
[172]据《端木蕻良文集》（北京出版社，二〇〇九年六月），该部分为端木蕻良代写。
[173]景宋：许广平的笔名。
[174]该篇创作日期不详，首刊于一九四一年五月五日《大公报·灯塔》（香港），署名萧红；再刊同日《华商报·华灯》第二十一号，署名萧红。
[175]“五四”：“五四运动”的简称。
[176]该篇创作日期不详，首刊于一九四一年九月一日《时代文学》（香港）第四期，署名萧红。
[177]该篇创作日期不详，首刊于一九四一年九月二十日《大公报·文艺》（香港）第一一八六期，署名萧红。再刊于一九四一年九月二十六日《大公报》（桂林）副刊。
[178]可弟：萧红的弟弟张秀珂（1916—1956）。
[179]该篇为文集《跋涉》的跋。《跋涉》，三郎（萧军）、悄吟（萧红）合著，小说、散文集，五画印刷社（哈尔滨）一九三三年十月初版，收入作品十二篇，分别为三郎（萧军）：《桃色的线》、《烛心》、《孤雏》、《这是常有的事》、《疯人》、《下等人》；悄吟（萧红）：《春曲》、《王阿嫂的死》、《广告副手》、《小黑狗》、《看风筝》、《夜风》。
[180]黑人：舒群（1913—1989），中国现代小说家，东北作家群代表作家之一。满族，黑龙江省阿城人。原名李书堂，笔名黑人、舒群等，著有短篇小说集《没有祖国的孩子》、中篇小说《秘密的故事》、长篇小说《这一代人》等。
[181]该篇为《跋涉》香港版序言。
[182]该文为《跋涉》一九八三年花城版序。
[183]该文为《商市街》初版后记，署名朗华。《商市街》，萧红系列散文集，创作于一九三五年春、夏间，一九三五年五月十五日完稿，由文化生活出版社（上海）一九三六年八月初版。
[184]陈洁仪：香港中文大学哲学博士，香港公开大学副教授。著有《现实与象征——萧红自我、女性、作家的身份探寻》等。
[185]据笔者粗略统计，萧红短篇作品中不时提及“家”的意象或其相关的字眼，较明显的至少有三十八篇，现罗列如下：《王阿嫂的死》、《看风筝》、《小六》、《烦扰的一日》、《桥》、《离去》、《索非亚的愁苦》、《皮球》、《初冬》、《牛车上》、《家族以外的人》、《黄河》、《王四的故事》、《朦胧的期待》、《旷野的呼喊》、《逃难》、《山下》、《莲花池》、《孩子的讲演》、《哑老人》、《清晨的马路》、《渺茫中》、《马房之夜》、《亚丽》、《汾河的圆月》、《花狗》、《后花园》、《北中国》、《小城三月》、《红玻璃的故事》、《弃儿》、《失眠之夜》、《来信》、《天空的点缀》、《无题》、《寄东北流亡者》、《九一八致弟弟书》和《给流亡异地的东北同胞书》等。
[186]鲁敏：当代作家，鲁迅文学奖得主，代表作有《博情书》《思无邪》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