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六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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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日记几乎成了每天主要的工作。

下午乔木来,和他谈了鲁迅究竟是“发展”还是“转变”问题:

“从鲁迅的思想过程说,他是由进化论走到唯物辩证论;从政治主张,他是由积极的民主主义走向共产主义;从方法(做人,做事,写作)他一直是把握着现实主义。进化论是否和辩证唯物论绝对不同?他的民主政治并不是资产阶级民主政治;他的现实主义手法是一种科学……这究竟是发展还是转变?在外面,有些人想割断鲁迅前面的历史,故意如此说,我们这里也要如此做么?固然,在发展了是包含着转变,但从积极意义说‘转’是方向不同;‘变,是质不同……如果按你所说‘转变’是那样解释,那么毛泽东也是个转变,马克思,列宁全是个转变……整个世界,中国,历史……全是转变……论断一件事总不能脱离开条件和范畴……尤其对于鲁迅……如你所说,他自己口头上承认过,这不是为凭的。比方毛泽东说自己是十成的官僚主义者,半通马克思主义者,你能承认这话么?无论他们个人如何说―谦虚,客气,夸张,反面,自负―但我们却只能作为一个材料来采取它……主要还是看他实践的全程。如你所说,鲁迅有悲观有失望……不错,但这只是他感情上的偶然东西……事实他是一步不曾放松过走着革命的路的,究竟你还是以行为为主,还是以偶然的言论为主?”经过我的驳洁,他承认,鲁迅在大的方向是发展,在过程某阶段中是“转变”。他补充说那天也只指的是一段,事实他说的是全程。他不愿在报纸上论争。

关于那天座谈会上他说我是侮辱共产党,他是回答的问题。我说:

“你也总会相信,我并没把共产党看成我以外,大约共产党也没把我看成以外,所以我才那样不武装地发言……但从你这里我却学到了一种教训,就是对任何人也不要脱下自己的掩心甲……你把问题提到原则上去,而对我是采取敌视的——我把日记中记得的事读给他听了——你说侮辱了‘共产党’,我记得我在说这话之前我说过这样话‘今天到会的不是灵魂工程师,也是半工程师’,这显然我是对‘灵魂工程师’而发的。而且我说那‘六风’的话时,也还是笑着用假设说守

他不同意我的“竞取第一”那说法,我给他解释了一番,当然他习是认为他那天的理由对。在他讲话时,总是断章取义,故意歪曲,我多能像对一个蛤蟆似的捏紧它的肚子,它不得不按照我的意志gaga叫这是他们一般的党员的通病,不肯爽朗承认自己的错误,总是尽可创抵赖,狡辩,掩护自己,无诚意,……我非常憎恶这品质,因此对他们谈争,我就绝不容情,而且此后更要不容情。

毛泽东有信来,待王震回来,他即与我接洽去绥德事。

萧军同志:

来信已悉,王旅长现去部县侯他回来,即与他谈。此复。敬礼!

毛泽东

五.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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