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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七日 星期三
近来做一种事情,总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了草塞责,就拿写日饭来说就是例子。这心境发展下去是不好的。好像只有“写作”才是书的工作——也只限于小说——我不能用更大的集中力和沉潜力干一件事情,这是很坏的习惯,要制止它。
下午吴良平来,他解说那天座谈会发言的事,并无恶意。这些声总有一种愚蠢,自大和不真实的墙和人隔开着,使人感到浅薄、公式顶不愉快。“凡是做母亲的,没有不乐意自己所生的孩子一个比一个豆好,作家也如此……但这要客观的条件,虽然主观愿望也重要。我轰读你们一切文章的,我也从来不埋怨我的读者或别人不理解我……盛要我是该理解人……一个作家写一百家的文章,所费去的准备劳亏量,决不是一百家就可包容了……这就如你们从事社会科学研究者要读很多的书……”。
殷参来,我探问了一些关于绥德生活情形,我决定去绥德。为了携带小歌问题,和芬又争了几句嘴,她总那样孩子气的要求着固定禾完满,不乐意想或体味人生的一些艰难的情形,我虽然不怪她,但有时为了她底无智,不肯思想,稚气……也感到一种失望和灰心,我确是需要一个更强,更智慧,更能干……能够帮助我工作的妻子,而芬常常有些小事要我为她分心。
夜间在李又然那里,一同坐在门前,看着在云中游动的月亮,听着他诉说自己的悲怨:
“书我也不想去教了……那太呆板,学生程度也不齐,还是广阔一点生活去罢。看我这样子,能吃,能睡,能跳舞……只是半身疼痛,无气力……需要吃些好的,谁知道这痛苦,有母亲还可以在母亲面前撒撒娇……为革命他妈的什么全丢了……跟了这样多年……谁来管你……”
“只要不踏你一脚已经是好的了……”我提醒他。他是有悲哀的:悲自己,悲环境,忽然兴奋,忽然消沉,忽而骄傲,忽而谦卑……个神经质的多血质的易冲动的人物……他将为自己的性格,一这是一
生演着
一串小悲喜剧度过着……这也是个时代的殉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