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三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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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褓姆终于走了,我看着这个性格坚强的老人,背着一个红色包袱……这使我对比起来对于文抗这些小市民更感到憎恶。忘恩者总是资产阶级及小资产阶级,决不是无产阶级。总务科一些人们对民众态度恶劣,这和过去军阀军队的作风无大差。他们对于百姓无诚意,无真情,从来是功利性的“利用”,就是从无产者群队出来,他们一染上统治阶级的习气,也就变得可恶。也许我这是书呆子式的,片面的看法。

昨天读了一些关于蒙古的书。

抱着鸣儿到白朗那里,遇到舒群,又谈起我和共产党中间的事,他们唯一目的是让我屈服,为党弄到一些尊严,这使我很气愤,我只屈服于真理,却不能屈服于近乎可耻的行帮的力量。我已经对这类事无趣味了,但他们还在哆里哆嗦。我知道,我的感情已经被伤害,我和党之间,一时很难融洽。从群的口中,知道党方面一些人还在关心我——如博古等——当时虽然感到心情松快些,但接着就过去了。

饭后时,为了芬底无知,传达一些不必要的话,使我几乎又愤怒起来,心情恶劣。……夜间因为唱戏,芬又那样孩气的吹毛求疵,使我感到很不愉快。她总是这样无知,不了解我的悲苦的心情。

我为了平息自己的感情底烦躁,我在自己的窑洞里冰冷地床上不点灯底躺着,我的心情是隔在一种无可奈何的悲苦的统治里,也想要寻一个能谈一谈自己心情的人,但是没有啊!芬是个平庸的女人,我不能够向她要求得太多,这是无益的。

忍耐罢,工作罢,把一切全转代到工作上去罢。坚强地生活,还是多多克己,多多沉默。沉默能生智慧,忍耐产生力量。一切表白求理解全是无益的。

夜间读了一本金沙杂志,上面有论迭更司的文章和一篇《歌曲》以高尔基为题材。我如今像是处在中世纪基督教环境中的加里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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