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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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夫里洛站在咖啡馆门口，伊万在整理场地上的桌椅。

伊万林荫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加夫里洛过节总是这样。我们是照老规矩过日子：晚祷之后大家都去吃馅饼、喝菜汤，然后吃一点儿便饭，歇息七个钟头。

伊万要七个钟头！三四个钟头够了吧。这种习惯可真好。

加夫里洛将近黄昏的时候醒过来，喝点儿茶，发三分愁……

伊万发愁！发什么愁呀？

加夫里洛你坐在茶炊旁边，靠近一点儿，喝两个钟头开水，就懂得了。出了六分汗，一分愁就来了……喝完茶，走到外面，到林荫路上去透透空气，散散步。现在散步的人很少了：瞧，莫基·帕尔梅内奇在活动筋骨了。

伊万他每天早晨总是像丈量林荫路似的来来回回走动，好像约好了似的。他为什么这样辛苦？

加夫里洛为了活动活动身体。

伊万可是活动活动身体又是为了什么？

加夫里洛为了增加胃口。他吃饭要有胃口才行。他吃得那么好！不活动活动身体，那么好的菜能吃得下吗？

伊万为什么他老是不开口说话？

加夫里洛 “不开口说话”！你真是个怪物。他有百万家私，你要他说话！他跟谁去说？城里有两三个人，他可以跟他们说说话，此外就没有人了；所以他不开口说话。就是为了这个缘故，他在这儿不会住多久；要不是有事，他才不会住在这儿呢。要说话，他会到莫斯科去，到彼得堡去，到国外去。在那些地方，他就自由自在得多了。

伊万瞧，瓦西里·丹尼雷奇从山后面走来了。他也是有钱的人，他就喜欢说话。

加夫里洛瓦西里·丹尼雷奇还年轻；他还不老练；还不太懂事；上了年纪，也会变成这样的傻瓜的。

〔克努罗夫从左边上，加夫里洛和伊万向他鞠躬敬礼，他置之不理，在桌子旁边坐下来，从口袋里取出一份法文报纸读起来。沃热瓦托夫从右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