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慰冰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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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慰冰是陆定一的老婆。大约从一九六〇年起,到一九六六年一月五年多的时间里,她给林彪一家写了几十封侮辱人格的匿名信。信的内容主要从挑拨豆豆同她母亲叶群的关系起,直到乱编乱骂。例如,说豆豆不是叶群生的,说豆豆长得像刘少奇。严慰冰更卑鄙的是在信中竟署名「王光×」,地址写成王光美母亲办的托儿所所在的西城区按院胡同,这是明目张胆诬陷我党在第一线主持工作的副主席刘少奇,恶毒攻击我军主持军委日常工作的林彪,应该是大罪。陆定一在延安追求过叶群,这是很正常的事,严慰冰在匿名信中谩骂叶群,给叶群造谣,总之,信的内容恶毒下流。

严慰冰的做法,当时是触及刑律的犯罪行为,现在看仍然是触及刑律的犯罪行为。豆豆闹,叶群到处找证人,老警卫员、马夫等等,搞得林总一家不得安宁。这件事对林彪的伤害很大。

党中央很重视此案,公安部门组织专门力量进行侦破。我记得当时中央指定驻京各大单位党委书记,亲自挂帅破案。刘主席、周总理、彭真等中央领导都亲自指导过破案。一九六五年国庆节前就破案了。陆定一为了包庇严慰冰竟逼迫中央保健局长史书翰同志作严慰冰有神经病的伪证,结果史书翰同志为此含冤而死。对此案,周总理的态度是严肃到了空前未有的程度。在会上对陆定一,不仅批评、痛骂,还激动得把喝水缸子砸到陆定一坐的那边去了。总理这样发怒,以我所知是空前未有的。

总理批评严慰冰这种行为,不仅在共产党内不应该有,就是在国民党内也是少有的;是国民党少数特务才能干出来的下流手段。在我们党内发生这样的事,并且还持续了几年的时间,这不仅对林总不应当,对任何人都不应当。把国民党的下流手段搬到共产党内部来,是对党的破坏,完全是反革命行为。对这件事,应当受到党纪、国法的制裁!

陆定一、严慰冰是夫妻关系,但他们并非同案。对严慰冰应当依法处理。陆定一即使有一定的责任,也还是党内问题。后来,把陆定一也关进监狱,是错误的,至少是用感情代替政策了。凡是用感情代替政策,也就没有政策了。

在一九六六年五月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期间,汪东兴向我直接打了一次电话。他说:「我们这里有两个人,现在到你们那里去拿严昭的东西(严是陆定一的小姨子,总后副部长韩振纪的老婆)。你先告诉韩,把东西交给来人就行了,不要问任何事情,你自己也不要去打听那些事。现在的事,当你能听到的,不用问也可以听到;要是你听不到的事,问也问不到,不仅如此,还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陆定一坏的出奇,严慰冰已经被抓起来了。」汪东兴的口气很大,我除了听之外,一句话也没有说。

五月的政治局扩大会议是在极为秘密的情况下举行的。在会议进行期间,一天下午我这里有一件急事,必须立即向叶剑英副主席请示报告。在没法可想的情况下,我打电话到怀仁堂仁政厅。

仁政厅旁边小房子有保密专用电话。接通电话之后,值班的警卫首先问:「你是邱部长吗?」他对我要找叶帅接电话有些为难,但又不好拒绝,于是他去找叶帅去了。

一会儿值班警卫回来带着歉意的口气对我说:「不行啊,不能叫,叶帅在发言呢。」没有办法,我只有自己到中南海西门值班室去等候叶帅散会了。散会时,叶帅知道我在等他,就叫工作人员来通知我跟他一起走,我上了他的车,我的车跟在后面。叶帅在车里还很激动,有些言犹未尽的样子。他对严慰冰写匿名信和陆定一说他不知道严的事特别气愤:对彭真,叶帅是极其鄙视的态度,一路上说个不停。

叶帅答复了我的问题,叫我不要走,说一会杨成武要来。杨来了以后,只讲了几句工作上的事,话题又转到开会的情况。杨说:「听了严慰冰搞的这些特务活动,真是气人啊!我对陆定一讲解放军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柱石!我边讲边站起来走到陆定一跟前,把拳头伸到他眼皮下说:『这就是无产阶级专政!』」杨成武边说边打手势,同时把拳头也伸到我的眼皮底下,说得活灵活现。


刘少奇谈彭、罗、陆、杨首都工作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