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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日 星期六
很仔细地读着《战争与和平》,在彼埃尔和他临死的父亲告别,这是很动人的场面。
晚饭后替芬她们小组开了一些地。
夜间唱戏,我用宽大的慰快的心情鼓励着她。女人是爱拜赞和小礼物的,这是弱点,也是她们特别的地方。
彼埃尔说他不能做政治家,外交官,因为他不能够隐瞒自己的感情,我也有这弱点。托尔斯泰说最好的朋友相处阿谈和称赞也是不可少的,夫妻也如此,这所谓生活底油,它将活动得更愉快圆滑!只要这目的是正大的。
风老兄:
我、芬和孩子于三月六日已搬来鲁迅文学系(舒群在做主任)。这里的环境还清静。除开预备写改一些东西,另外也答应教一点鲁迅先生的小说等类。最近请德芬女士抄下了几篇短文,为你寄来,如可用,就算我给《希望》的一点“小菜”罢。《希望》已收到,检读了几篇杂文和卷头语,就被人借去,至今未还。本想全部读完详细写些意见给你,书不在,而听说明后天董必武先生就去重庆了,便不能写什么了。一般讲我认为这刊物是好的,它还保存了《七月》式的独有的风格,这就难得。你那里一些具体条件我不清楚,但在那样乱七八糟的陷坑里它能够以此样子出版,我想是不容易的,因此对它一些“批评”,我看有无均可。因此就不写什么了,努力下去就是。
寄去这些文章:《鹿台恨》是我预备写的较长平戏脚本一个插幕;《新式小说和旧式小说》是两年前写下一篇“遗产论”文字中的一段,我看它并不“高明”。你可斟酌发表,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可以改改它。《回家》是《第三代》中一章,文字也很整扭,勉强寄上,不过略表一点“意思”而已。
一年的时间又已过去了三分之一,要准备赶的工作还没动手,从明天开始,又要准备“教材”,大约要费去十天工夫。我预备讲讲《阿Q正传》,连带也讲讲先生底思想和艺术底主张等。这里虽然名为“鲁迅文艺学院”,但对“鲁迅”的功课过去像是从来没人讲过的样子,我如今实验让它“名实相符”一番。我底家人全好,两个孩子已交进保育院,手边如今只带一个孩子了。《侧面》合订本及《幸福之家》如能设法找到,顺便为我带进来。专此敬祝
近好
屠嫂不另
萧军上
四月一日夜
景宋先生是否有消息?念念!
四月二日 星期日
整日在开荒,中间因为手痛和疲乏我几乎动摇了,要退出来,但为了自尊和纪律,终于忍耐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