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四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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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开始出早操,我因有鸣儿没去。接了支书传达学习问题,写反省,“实事求是”等。我不预备写什么,我在思想或感情_l.-还是随时准备“分裂”或“离开”,不能够完全一致服贴。我对什么全没有热情和希望,只是“生活”。如果再有人向我要求“规矩”,那是不愉快的。

如果我真的感知自己不能过组织生活时,我还是不入党,而且总也不再作这类打算了。

太违背自己的感情意志的事,这我是一定不预备做的,不管它有何意义。“为自己”的一点东西,我很难放弃,而且不预备放弃―完全为了人或为了阶级等类。这就是我“不伟大”的地方罢,但我是甘心这样“不伟大”了。

退后的心情总是强烈地支配着我,“让别人干罢。”我要逍遥一番了。

因为耘儿在我的屋子里啼哭,我大声地向山上呼唤芬,我在发怒了,事后觉得无聊,但又似乎觉得应该发怒一番,不然将来的麻烦一定很多。

下午种花生。

夜间开“实事求是”讨论会,每个人又在全盘否定自己。我没发言,觉得没必要。

偶尔把过去给党中央及总学委会的文件等看了一次,觉得自己在两年前所提出的一些问题,他们还正在讨论着,虽然有了某种程度上的放宽和深入。

女同志李××反省她底恋爱问题,她曾否认她似乎正在和一个十四岁参加革命如今在组教科工作姓X的人恋爱。从各方面,自己还应该适度地控制自己的感情和言语,多听多观察。

娱乐、修养、补充自己,这是自己目前的工作,我正缺乏这东西,所以对于政治为职业的兴趣更加冷淡。

托尔斯泰说俄国人是各扫门前雪,感情地生活着的,这也正是说着过去的中国人。

过去我对一些人事发生冲突,还是因为我把他们估价得过高,还当为一个“革命人”去看,如今我改变了这观点,因此也就少了不平,但对于不正确的革命队伍里的机会主义却更应该斗争不留情。这里的人们,在每天地剥落着他们那革命的假面皮,露出了那原来的可怜的本质,但对这本质,我却应该重视,寄以同情,否则我就是卑劣。

人应该欢迎、鼓励……一个人归于“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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