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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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就像道德律每个层次的精神警察一样。无疑,凡律法必有漏洞,然而他们虚构了许多法律故事,以恢复对勤劳向上的人民极有必要的适应环境的自由。但是显然中古犹太人大体遵守律法,作为避免外来惩罚,尤其是避免团体分裂的堡垒。律法有许多方面令人困扰,但仍受到尊重,被视为促进成熟和特殊家庭及学校教育之必需,为生活的重要媒介。

每个犹太家庭即是教会,每个学校就是圣庙,每位父亲就是祭司。会堂的祈祷及礼仪在家庭中均有简化的形式。宗教斋戒及节庆均举行教育性的仪式,把过去与现在,把逝者与生者及未来者联结在一起。每星期五安息日前夕,父亲将妻子、儿女及奴仆叫到他的身边,分别祝福,领导他们祈祷、读经及唱圣歌。主要房间门柱上加上一个管子(mezuzah),内装一卷写有两段《申命记》的羊皮纸(第6章4至9节及第11章13至21节),提醒犹太人神只有一个,应以“全心、全力、整个灵魂”去爱它。小孩4岁即入会堂礼拜,在其最易受影响的成长期接受宗教之熏陶。

犹太会堂不仅是圣庙,而且是犹太社区的社交中心。Synagoge就像ecclesia,synod、college,其意均为集会、宗教大会。基督诞生以前会堂原本就是学校,故艾斯甘那支犹太人(Ashkenazic Jews,译按:《旧约》中犹太人之一支)仍然称其为会众(Schule)。流亡中,犹太会堂很奇怪地肩负各种任务。某些会堂,照例于安息日举行该周“最高法庭”(Beth Din)所作的决定,并征税、登载遗失、接受申诉,宣告定期出售财产,使权利人得以反对出售等。会堂负责社区慈善工作,在亚洲建立旅客住所。犹太住宅区里面最好的房子总是会堂,有时候,特别是在西班牙及意大利,会堂多为建筑杰作,极为富丽堂皇。基督教当局不断禁止建筑与市内最高的基督教堂一样高的犹太会堂。1221年,教皇霍诺留三世竟下令拆毁布尔日(Bourges)这种犹太会堂。14世纪,塞维利亚有23座犹太会堂,托莱多及科尔多瓦差不多也有这个数目。1315年建于科尔多瓦的一座犹太会堂,如今已被西班牙政府设为国家纪念建筑。

每座会堂皆有一所学校(Beth ha-midrash-—学习所——阿拉伯学校),此外尚有私立学校及私塾。或许中古犹太人较基督徒文盲为多,虽然较伊斯兰教徒为少。教师工资由社区或父母们支付,但须受社区之监督。男孩每天很早即上学堂——冬天是破晓之前,数小时后放学回家吃早餐,然后又回到学校上课,直至11时始回家吃午饭,中午又回校上课,中午2时至3时是休息时间,接着上课至晚间,最后才放学回家吃晚饭、祈祷及就寝。对于犹太儿童而言,生活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希伯来文及《摩西五经》是主要的读物。到了10岁,学生开始读《查士丁尼法典》的本文,13岁读《查士丁尼法典》的重要论述。期望成为学者的学生自13至20岁或20岁以后,应继续读《查士丁尼法典》的本文和《注释》。通过对《查士丁尼法典》各种不同主题的学习,学生学到多种科学的一些知识,但对非犹太人的历史几乎是一无所知。他们反复背诵许多东西;用于背诵的合唱曲是那样强而有力,故有些地方根本不需学校讲授。学院(Yeshibah or academy)提供高等教育。学院的毕业生称为“律法学者”(talmid hakam),他们免付社区税捐。虽然他们不一定是(犹太)拉比,但是在其来去之际,非学者的人们均应起立致敬。

(犹太)拉比是老师、律法家,亦是祭司。照例他应该结婚。他执行宗教事务,或报酬不多,或竟无报酬,故他常常在世俗世界谋生。他很少讲道,那是旅行讲道家(Maggidim,itinerant Preachers)的任务,他们的训练重在声音洪亮,使口齿惊人的清晰流畅。任何宗教大会成员皆可领导祈祷、读经或讲道,不过此项荣誉常常给予某些驰名一时或慈善的犹太人。正统希伯来人的祈祷是很复杂的典礼。要恰当地举行祈祷大典,必须包头以示敬重,双肩及前额应绑上经匣,内含《出埃及记》(第13章1至16节)及《申命记》(第6章4至9节及第9章13至21节)经文,且其衣服边缘应刻上帝的主要诫言。(犹太)拉比将这些仪式解为神的合一、显现及律法的必要备忘大典。一般犹太人认为这些仪礼乃是拥有神力的神奇护身符。宗教大典的最高潮乃是宣读圣坛上小约柜内的一卷律法。

流亡的犹太人最初讨厌在宗教大典上奏乐,认为那太不适合国破家亡的悲哀气氛。但是音乐与宗教之亲密关系犹如诗之于爱,最深的感情为求最文明的表达,就需要最富感情的艺术。音乐通过诗又回到了会堂。6世纪,新希伯来诗人开始写宗教诗,杂以人为的离合诗句及押头韵诗句(译按:离合诗句[Acrostic],即诗句首字或末字亦可联而成字者。押头韵[Alliterative],即字与字开头就同音或同字母押韵之谓)。在响彻云霄的希伯来语的豪壮高贵中,感情向上升华,并充满宗教的热诚,到如今就促成了犹太人的爱国与虔诚。淳朴自然而有力的以利亚撒·卡里尔(Eleazar ben Kalir)赞美诗(8世纪),至今在某些犹太会堂仪礼中仍占有重要地位。西班牙、意大利、法国及德国的犹太人亦有类似的诗。在赎罪日(the Day of Atonement)许多犹太人唱以下这篇赞美诗:

当王国终于来临,

群山亦将高歌,

而众鸟亦必高笑欢腾,

为了它们又归入神的怀抱。

而在各地的会众,

齐唱赞美的诗歌,

让远方听到的人们,

共同欢呼加冕的王。

圣诗(Piutim或sacred poems)为犹太会堂采用,是由唱诗班的领唱者领唱,从此音乐遂再次成为仪礼的一部分。而且许多会堂读经及祈祷均由会堂主领者(cantor)或会众予以吟诵,其若合符节的音调大体均为临时创作,但是偶或模仿基督教一般唱诗的格调。11世纪前,瑞士圣加尔(St.Gall)教堂音乐学校创作了著名的希伯来圣歌《齐声誓愿》(Kol Nidre,All-Vows)这一复杂的歌曲。

在犹太人的心中,会堂永远无法完全取代圣殿的地位。有一天他可在锡安山圣殿至圣所(the Holy of Holies)向耶和华献祭,此种希望一直使他憧憬梦想,并使他总是为假的弥赛亚所欺。约在720年,叙利亚人薛陵(Serene)自称是大家所期待的救世主,并鼓动风潮,图谋自伊斯兰教徒手中夺回巴勒斯坦。巴比伦尼亚和西班牙的犹太人都弃家前来加入他的冒险事业。他不久就被捕入狱,并由伊斯兰教领袖叶齐德二世(the Caliph Yezid Ⅱ)揭发为骗子,并被处死。约30年后,伊斯法罕城的伊萨(Obadiah Abu Isa ben Ishaq of Isfahan)又领导类似的叛乱,在其领导下,1万名犹太人揭竿而起,挺身战斗,但终于失败,伊萨在战役中被杀,伊斯法罕的犹太人遂遭受不分青红皂白的惩罚。当欧洲为第一次十字军激荡兴奋之际,犹太各社区竟梦想基督徒如果获得胜利,就会把巴勒斯坦还给他们。他们在一连串的集体屠杀和抢劫后才惊醒了这一美梦。1160年,阿尔律(David Alrui)宣称自己是弥赛亚,光复耶路撒冷,恢复犹太人的自由,这又使得美索不达米亚的犹太人积极响应。阿尔律的岳父深恐这一叛乱使得犹太人遭殃,乘其入睡时将其刺杀。约在1225年,又有一位弥赛亚出现于阿拉伯南部,使犹太人兴奋至集体歇斯底里的程度。迈蒙尼德在著名的《给南方的信》(Letter to the South)中揭发冒名者之谎言,并提醒阿拉伯犹太人过去这种不可靠的尝试所导致的死亡与破坏。虽然如此,他仍支持弥赛亚的希望,认为那是流亡犹太人精神的支柱,并将其列为犹太教十三个基本信条之一。


·道德·反犹太主义(500—1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