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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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式的风格由于受古典文艺复兴的影响,在意大利及法国久已不再流行后,在日耳曼却依然未有消减。中欧有教堂的新兴城市,均以此种建筑式样为主。在富丽堂皇方面并不如法国的大教堂那样壮观,然而却具有静态美及朴实庄重的精神。瑞典的乌普沙拉(Uppsala)于1287年,萨克森·弗赖堡(Saxon Freiberg)于1283年,乌尔姆(Ulm)于1377年(具有世界最高的哥特式塔)都建造了大教堂,维也纳于1304年也建了圣史蒂芬(Stefansdom)大教堂,斯特拉尔松德(Stralsund)于1382年建了圣母院(Marienkirche),但泽于1425年建了另一个圣母院。亚琛及科隆在教堂里添加了唱诗台,斯特拉斯堡于1439年在教堂中完成了静肃的音乐台(frozen music);克桑滕建了一座优美的圣维多大学教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被摧毁,纽伦堡因拥有供人欣赏与研究艺术的四座有名教堂而自豪。劳伦斯教堂(the Lorenzkirche,1278—1477年)将其庄严的大门及绚烂的玫瑰归功于14及15世纪。圣史蒂芬(1304—1476年)大教堂是一座吸引人的标志建筑,其高耸的斜屋顶遮盖了本堂和侧廊,这座教堂于1945年被战争摧毁。其后在1309年塞巴尔图斯教堂重建其侧廊,1361年又建了一座新的唱诗台,到1498年再完成了西面的塔楼,从1360年到1510年之间装设了绚烂的彩色玻璃。有雕刻门厅的圣母堂(1355—1361年),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被破坏,但业已修复;每日中午圣堂正面的大钟里,会有四个小人扮成民政官的样子,向查理四世鞠躬,对其有名的“金牛”法令表示无限的感谢。其雕刻仍显粗糙,但布雷斯劳及海尔加顿(Hallgarten)的教堂以及纽伦堡的塞巴尔图斯(Sebaldus)教堂,都已采用石头或木头雕刻了一些高贵的圣母像。

这些城市不仅美化其教堂,而且也美化其公共建筑物、商店及其家庭住宅。现在那些尖顶式及半木板制的房屋流行起来,使得德国城市具有一种回味中古的魔力。议事厅为市民生活的中心,有时也是大商会的聚会地;墙壁上刻有壁画,其木刻通常含有条顿式的活力与精神。不莱梅(1410—1450年)议会厅的大厅(Grosse Saal)天花板上,有雕镂的横梁,曲折的楼梯附有雕花木栏杆,还有船形的吊灯架。在科隆的议事厅(1360—1571年)曾举行过第一届汉撒同盟大会;在明斯特(Münster)(1335年)的议会厅里曾签订了《威斯特伐利亚条约》(Treaty of Westphalia);不伦瑞克(Brunswick)的议事厅,是14世纪哥特式的精华;法兰克福(1405年)议会厅,曾有民政官员在此宴请一位新当选的皇帝。上述的所有建筑,均被毁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在马林堡(Marienburg)德国领导人士建造了宏伟的府邸(1309—1380年);在纽伦堡的议会厅(Rathaus)面对着塞巴尔图斯教堂,这是1340年为举行帝国大会而修建的;修复后的该建筑物,有大半已失去了中古形态。在市场里的圣母堂前,一位名叫海因里希·帕勒(Heinrich Parler)的布拉格雕刻家,修建了一座美丽的喷泉(1361年),周围刻有异教的犹太的以及基督徒的人像。从1250年到1550年300年之间纽伦堡因其雕刻以及教堂和一般建筑物的发展,代表了日耳曼文化精神。曲折的街道大部分狭窄而未铺砌。后来的教皇庇护二世曾写下有关纽伦堡的事:

来自下法兰哥尼亚(Lower Franconia)的人,看到这光辉的城市时,其景色之美诚然不差。进入该城,第一印象便是它街道的漂亮和房屋的整齐。那些教堂……够资格去崇仰与敬拜,壮伟的城堡高傲地俯视着全城;一般市民的住宅,似乎是为王子们居住而造的。实在说,苏格兰的国王们,如能像纽伦堡市民住得如此豪华,将会感到非常高兴。

在德国的城市里,工业及小型的艺术——用木头、象牙、铜、青铜、铁、银、金——在中古时期已达到充分成熟的阶段。艺术家与纺织技工制出了令人惊奇的绣帷;木刻家已为丢勒及霍尔拜因先铺了路;精细工笔画家在古登堡(Johann Gutenberg)之前已经会作图案画的良好复写本;木工雕刻了华丽的家具;金属铸造商在15世纪时,已能为教堂铸钟,其音响之美,胜过一切。在这里音乐不只是一种艺术,而是大部分市民的生活享受。纽伦堡和其他城市,曾在年节庆祝会上表演了流行的戏剧与歌唱。民谣显露了当地人民的热情。中等阶级对多音节问题大肆攻击;各公会以庞大的乐队,相互竞争;屠夫、制革商、铸钟家以及其他有势力的人们,以猛烈的声响竞相争夺歌王奖。第一所有名的音乐学校在1311年建立于美因茨;其他的音乐学校,亦相继建立于斯特拉斯堡、法兰克福、符兹堡、苏黎世、奥格斯堡、纽伦堡及布拉格。凡能通过学者、学校校友、诗人及歌唱家等四关考试的学生,才能获得“专家”的头衔。浪漫而怀着理想的矿工之歌流传于世,正如日耳曼人用歌声哼出他们对现实的满足一样。

因为企业阶层掌握了这些城市,除了教会的建筑物,其他一切艺术均向现实转变。气候寒冷而多雨,不适于裸体;崇拜肉体在此处不像在文艺复兴的意大利或古希腊等地那么合宜。在康斯坦茨的画家康拉德·威策(Konrad Witz)所画的《所罗门与希巴皇后》(Solomon and the Queen of Sheba)中,他们两位穿的衣服,俨如在阿尔卑斯山过冬一样厚。在15世纪有12个城市已设立绘画学校——乌尔姆、萨尔茨堡、符兹堡、法兰克福、奥格斯堡、慕尼黑、达姆施塔特(Darmstadt)、巴塞尔、亚琛、纽伦堡、汉堡、科尔马(Colmar)、科隆,其样品均保存至今。在1380年的年鉴上记载着:“当时在科隆有一名画家叫威廉,在全国各地找不到一个能与之类似者。他描绘人像极为巧妙,栩栩如生。”威廉先生是许多“早期艺术家”中之一位——这些早期艺术家如贝尔特拉姆(Bertram)、弗兰克(Francke)、圣韦罗尼科(St.Veronica)和海斯特巴策(Heisterbacher Altar)等,他们主要受了佛兰德斯的影响,在日耳曼创造了一种壁画作风。也许由于埃克哈特及其他日耳曼神秘主义派的影响,这些人的画充分表现热情和传统性的福音主题。到了1451年斯泰芬(Stephen)死于科隆时为止,这种早期复古色彩的画风才告结束,他们已达到了早期学院派的最高峰。斯泰芬的那幅《三王来朝》之画,现在已成为科隆大教堂的宝物,能与15世纪中叶以前所绘的多数画作一比较而不逊色。这画里有一位可爱的圣母,显得端庄而高贵;有一位令人喜爱的圣婴;而东方的哲人即成为日耳曼人,但确具有智慧;画的结构严整而色彩艳丽,带有蓝、绿及金色。在《玫瑰格子架中的圣母》及《紫罗兰的圣母》两幅画里,画上一位理想而年轻的日耳曼母亲,富有温柔及沉思的美。这两幅画的描绘,极具中古艺术的技巧,却明显地有走向现代化的趋势。日耳曼已开始步入其最伟大的时代。


神秘主义者古登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