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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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要介绍一些小作家,做成一则无生命的目录,这些作家曾将生命及文艺作品献给这个时代,但是不值得我们花过多时间来叙述他们之一生。

在异教徒入主的复辟时代,最伟大的诗歌是一首清教徒史诗,但是最有名的诗歌却是反清教徒的讽刺史诗——《休笛伯拉斯》(Hudibras,16631678年)。巴特勒(Samuel Butler,译按:英国诗人,16121680年),这位壮健的青年,曾在陆克爵士(Sir Samuel Luke)下面服务,两人相处颇不愉快。陆克本系克伦威尔军队里热心的长老派上校,其军队驻清教徒政治及宗教要塞哥伯胡(Cople Hoo)。当复辟时代来临时,巴特勒乃印行嬉闹的讽刺诗以资报复,诗里高贵的骑士休笛伯拉斯爵士领导乡绅拉尔佛(Ralpho),组成打击罪恶的十字军。从开场诗就可以判断整部诗的旨趣:

当地牢首次高筑,

人们纷纷陷入,根本不知何故;

而当厉语嫉妒及恐惧交加,

贯入耳中,使人们合在一起,

于是,下令他们作战,像疯狂和醉酒,

为了宗教打仗,亦是为了引发心中的火焰……

而当福音的号手,四周都是洗耳恭听的人,

吹响了号角,催动他们去作战,

于是圣坛上,宗教用的皮鼓,

用拳头敲击,而不用粗木。

而骑士放弃了老家,

骑马出去,威风凛凛像个上校……

因为那是许多人的主张,

有如蒙田,玩弄他手中的猫,

却埋怨它把他当做一个傻瓜,

而它还更要把休笛伯拉斯当做傻瓜……

虽然他有很多智慧,

但是我们相信他很羞于用它,

只因他不愿把它用尽了,

所以就不来麻烦它,

除非是假日或节期,

才像衣着华丽的人们那样……

他的宗教最好是,

配合他的学问和智慧;

长老会教徒真该悲伤了,

因为他是游侠圣者中最坚忍的一群,

一切人都知道他们,

乃是真正尚武的教徒:

就这样他们要用神圣的矛与枪,

来建立他们的信仰,

要用准确的火炮,

解决无谓的纷争,

要用使徒的打击方式,

来证明他们的理论才是正统……

这支宗派主要的努力用在

奇异的疾恶如仇上面……

他们较别的宗派更小心要维持假日,

还要使错误导向正途;

他们判那些不在乎犯罪的人死罪,

他们喜欢为了对付罪恶才团结在一起。

等等,均使清教徒悲痛、英王痛快。查理拨出300镑,奖励这位作者。除佩皮斯外,其他的勤王派均称许这首诗。而佩皮斯却看不出“这首诗有什么智慧可言”,虽然“这本书以其诙谐而流行一时”。巴特勒迅即出版续集(1664年,1678年),但是他的箭筒中已没有箭了,而其诗才亦已用尽。新教徒及天主教徒的斗争取代了勤王派与清教徒间的纷扰;于是,巴特勒不久就为人们所遗忘,死时贫困且默默无闻(1680年)。40年以后威斯敏斯特为他竖起一尊纪念碑。一则警句说:“他要的是面包,得到的是一块石头。”

比这种一味追逐韵律的打油诗较胜一筹的是克拉伦登之《大动乱史》(History of the Rebellion)中庄严厚重的敌人。该书虽写于16461674年间,却出版于17021704年间。人们可以看出,安妮女王统治时,这8册书是如何编写的,他们的体裁是如何恰当,其中人物描写是如何深入,及失败的旧日大臣的精神是如何的伟大等等。同样的,伯内特著有《当代之历史》(The History of His Own Time),贡献亦不算小,该书遵其嘱于其死后才印行问世(1724年)。其《英国教会改革史》(History of the Reformation of the Church of England,1679年、1681年、1715年)内容更为丰富,系长期研究之结果;该书印行于新教英国恐惧天主教死灰复燃之际;国会两院均感激该书之及时出版。该书之敌人及编辑者均从里面找到几千个错误;该书仍然难免有党派之成见,偶然亦为无谓之谩骂所玷污;但是仍不失为这方面最伟大的著作。伯内特努力扩大宗教宽容之范围,因而引起一群暴民的敌视。

另有3人亦寻求以古史扩大今人之耳目:富勒(Thomas Fuller)走遍各城镇,行千里路以观看那可爱的山川,收集其《英国杰出人物史》(History of the Worthies of England)之资料,这本书包含逝世英雄的逸闻、警句及机智表现,使他们栩栩如生,永留青史。伍德曾述说牛津大学之历史,并编写其毕业生之传记字典——这部严谨之作,其后为许多作者细细地咀嚼,意在模仿剽窃。奥布里搜集约426位名家有趣之遗事,旨在将这些资料编整成为历史,但是疏懒成性及早死终使他编史无成,而其《人物记》(Minutes of Lives)要到1813年才告出版;其遗作在旅途中颇令我们开心。哈钦森上校(Colonel John Hutchinson),这位清教徒绅士,曾赞成查理一世之受刑,后为查理二世下狱,获释后不久即告逝世,其遗孀露西著有感人颇深的《哈钦森上校之一生》(Life of Colonel Hutchinson)一书纪念他;但是露西时写时停,免不了有浪费笔墨的情形。斯威夫特、波普、安妮女王及其他人的医师及良友约翰·艾布斯诺(John Arbuthnot),为了参与保守党阻止与法国作战的运动,曾发表一连串的小册子讽刺民权党人,并创造一位想像的人物约翰牛,其后此人成为英国之象征。约翰谓约翰牛乃是:

一位诚实、行为磊落的汉子,性急、胆大、脾气很善变……假如你向他示好,你可以像带小孩一样地领导他。约翰的脾气需要看看天气;他的精神随气压表变化而有高扬或低沉之分。约翰极为机灵,深悉其工作;但是没有人会像他那样,观察账目极为疏略,或更易为伙伴、学徒或仆从所欺。因为他是一位慷慨的伙伴,喜好杯中酒及自己的娱乐;说真的,没有人会比约翰更善于管家,更慷慨地花钱。

假如威廉·坦普尔爵士发现以其秘书为主题的一章中才用一段来描写他的话,他会说什么呢?也许他会说,是否他的良好举止使得历史学家把他忽略了,他未曾使两位女人老是悬在婚姻的边缘,直到一个逝世,另一个耗尽精力,不耐追求为止;他并不因为愠怒民权党就出卖笔墨给保守党大臣,亦不笔墨尖刻,讽刺整个人类;而是默默地以其成功的外交手段贡献其国家,且在腐化和色情洋溢的时代,供给英国一个合宜家庭生活的朴实典范。在7年内,他一直追求多萝西,他那活泼有力的情书成为一部英国文学;她毅然接受他的求婚,不顾双方家庭的反感;而他在天花毁却她的容颜后毅然地娶了她。他踏进政界,但是宁愿接受使他远离狂热伦敦的工作;他还要避免“追求甚苦,易招妒怨,为人严密监视的苦役,即为人加上权力之名来讽嘲之物”。他是警告注意路易十四之领土野心的第一人,他还是三国联盟的主要促成者,其后该联盟曾于1668年阻止了法王称霸的野心。1674年及1677年两度被升以国务大臣之职,但他宁守其在海牙的外交职位。他深具远见的谈判,导致詹姆士二世女儿玛丽与未来的威廉三世结婚,“光荣革命”才成为可能。1681年他从政界退出,归隐萨里(Surrey)一地自有的穆尔公园(Moor Park),从事研究与写作。斯威夫特觉得他太冷淡和不开朗,但是威廉爵士之妻及姐妹均崇拜他,视为仁慈及礼貌之典型。其最著名之小品文《论古学与今学》(Of Ancient and Modern Learning,1690年)赞扬古学,而轻视现代科学及哲学,正面攻击牛顿、霍布斯、斯宾诺莎、莱布尼兹(Leibniz)及洛克。但本特利(Bentley)抓到他一个大错误。威廉爵士乃隐退至其花园,以伊壁鸠鲁之学自娱。我们后面将再提到他。


约翰·德莱登(1631—1700)伊夫林与佩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