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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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物理与化学的发现,其阐明宇宙,究竟到何种程度?在科学的一切胆大妄为当中,最无忌惮者,乃是以其测量之竿,抛绕诸星体,使那些闪烁美丽之物,受到夜间之侦测,且在10亿里外分析其成分,同时使其移动受到人为逻辑与法则之界定。心灵与天体同为我们惊叹与研究之两极,而最可惊叹者乃是心灵之欲为苍穹立法。

望远之器具业已发明,主要之发现也已完成;在改良器具(乔治·格雷厄姆[George Graham]、约翰·哈德里[John Hadley]、约翰·多龙德[John Dollond]),扩大发现(詹姆斯·布拉得雷[James Bradley]与赫舍尔),应用最新之数学于诸星体之上(达朗贝尔与克莱罗)以及以一种宇宙动力学的新系统,将各项结果加以组织起来(拉普拉斯)。

望远镜业经改良而看得更远。“赤道望远镜”可以基于两轴——一平一直——而指向地球之轴心面旋转。此一轴心之选择可以使观察者长久观测天体,以供仔细研究及微细测量。对折光望远镜之使用,牛顿颇感气馁。他相信,受到透镜折射的光,必然会分成各种颜色,因而混淆观察。他于是放弃制造无色折射这一问题,从而求救于反射望远镜。1733年,一位“绅士业余家”切斯特·摩尔·霍尔(Chester Moor Hall),以结合不同折射媒介的透镜,同时中和色彩的杂异而解决了这一问题。他并未将所发现的东西予以出版,因此约翰·多龙德不得不独立设计出无色望远镜的原理与构造。他于1758年在伦敦皇家学会的《哲学记录》上发布这些原理与构造。

1725年,乔治·格雷厄姆,一位教友派的表匠,为格林尼治天文台的哈雷制造了一座墙座四分仪——分成度与分的机械四分仪,固定在墙上,用以捕住某颗星球之通过子午线。格雷厄姆为哈雷、布拉得雷及拉莫尼亚制造了结合望远镜、轴心、时钟与计时器于一身的转镜仪,以比从前更精确地刻画出这些子午线来。1730年,托马斯·戈弗雷(Thomas Godfrey),费城富兰克林知识圈中的一分子,向朋友描述望远镜中所见;经由对立透镜而来的双重反射这一原理制造仪器,以测量角度与高度;但他直到1734年才出版此一学理。1730年约翰·哈德里制造了一架类似的仪器,是为八分仪——有刻度的1/8圆周弧,1757年这一仪器扩大为1/6。由于可使航海者从反射望远镜中立刻同时看出海平线与太阳(或一星体),哈德里的六分仪可更精确地量出分隔各物体的角度。这与哈里逊(Harrison)的航海经线仪共同使得航海成为一门几乎确切的科学。

航海者欲确定船只在海上的位置,须先定出其经、纬度。欲定出经度,则须凭天文观察以确定当时当地之时间,同时将此一地方时间与无论摆在何处均能维持标准时间(格林尼治)之时钟相比。这一问题在于制造一座既不受温差,也不受船只影响的计时器。1714年,英国政府悬赏2万英镑,以找出在半度内确定经度的方法。约克郡的一位表匠约翰·哈里逊向格雷厄姆提出(1728年)制造航海计时器的计划;格雷厄姆乃将此钱用来制造,而于1735年完成。这一计时器使用两座粗重而方向相反的天平,4片平衡簧,彼此反向转动,以补偿船只的移动;以及多种的铜条、钢条,热胀冷缩,使与诸弹簧相连,以中和各种温差。经度委员会派遣哈里逊带着计时器搭船前往里斯本,以为试验航行。其结果鼓励该委员会再提供第二次、三次与四次改良之基金。这第四次制成的计时器,只5英寸宽,于开往西印度群岛之航行中接受试验(1759年)。在该次航行中,这一计时器所丧失之时间,不超过每三十天中正常与预计的80秒时差(当定着于陆上时)以外之5秒。经过一些争执之后,哈里逊终于接到了2万镑的全部报酬。英国海军即以此计时器及其他航海仪器装备自身(在七年战争高潮期间),以统治波涛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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