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法则：间隔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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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学习和测试的交替会产生这么好的效果呢？因为这种方式利用了教育科学发现的最有效的学习策略之一：间隔训练。这个黄金法则是说间隔训练总比集中训练效果好。确保长时记忆得以保持的最佳方法是进行一系列的学习，其间穿插测试，且间隔时间越长越好。

几十年来的心理学研究表明，如果你有固定的时间去学习一些东西，那么间隔学习比集中学习更有效。23实验结果表明，当你有规律地间隔复习时，你可以将你的记忆效果提升3倍，因此不要试图一下就学会所有的东西。所有的音乐家都知道这个简单的原理：以一周为例，每天练习15分钟要比在一天内练习2小时的效果更好。

为什么间隔学习策略如此有效？脑成像研究24表明，把问题集中地塞进一个时段中去解决会减少它们所引起的脑活动。也许是因为重复的信息逐渐失去了新奇性。一方面，重复似乎也会让人产生一种知识错觉，一种由于工作记忆中的信息尚存而产生的过度自信：它似乎可以随时提取出来，我们已经把它记在了脑海中，所以不知道再努力学习有什么意义。另一方面，间隔学习会增加脑活动：它似乎通过禁止工作记忆中的简单存储，迫使相关脑回路更努力地工作，从而产生了必要难度（desirable difficulty）(24)的效果。

如果把同一节课重复学两次，那么最有效的时间间隔是多长？当间隔时长达到24小时后，我们会观察到学习效果明显改善——正如我们在后面将谈到的，这可能是因为睡眠在巩固我们所学到的知识方面起着关键作用。不过，美国心理学家哈尔·帕施勒（Hal Pashler）和他的同事已经证明，最佳的间隔时间取决于你想保持记忆多长时间。如果你只需要记住几天或几周内的信息，那么最好在一周内每天都进行复习。如果知识必须在记忆中存储数月或数年，那需要将时间间隔按比例拉长。

经验法则是以你所期望的总的记忆留存时间取20%作为间隔长度来进行复习。例如，如果你想让记忆保存10个月左右，那每2个月后就拿出来复习一次。效果是显著的：每隔几周就温习某节课所学的内容，几个月后能记住的内容就会增加3倍！为了尽可能长时间地记住这些信息，最好自己逐步增加时间间隔：从每天复习一遍，到一周，一个月，然后一年之后再复习……这种策略保证了在所有时间点上都达到最佳记忆存储效果。25

图9-2说明了原因：每次复习都能加强学习效果。它刷新了心理表征的强度，并帮助我们对抗记忆随时间流逝呈指数上升式遗忘的特点。最重要的是，间隔学习似乎在我们脑的所有可用的记忆回路中选择了会使遗忘曲线变得最慢的那个回路，也就是说，它可以把信息投射到最远的未来。

事实上，过去我们对记忆的认识都是错误的：它不是一个只是缅怀过去的系统，而是一个将信息传送到未来去的系统，以便我们日后可以提取它。通过长时间重复相同的信息，我们就可以“说服”脑，这些信息足够有价值，有必要把它们传递给未来的自己。

哈尔·帕施勒从这项研究中总结了一些实践经验。第一，把某一知识点分散到几节课中去，学习效果会更好。第二，对于一些学习科目来说，只是几天或几周后复习一遍是不够的。如果你想长久地记住一些东西，你应该至少花几个月时间不断温习。从这个角度看，我们必须重新思考教科书的编排框架。大多数教科书的章节都是围绕一个特定的主题编排而成的（这是好的地方），但之后就只关注该主题的疑问和难题了（这是不太好的）。这种编排结构带来了两个消极的后果：没有定期复习，或者间隔时长不够，导致练习过程被简化了，因为学生不必自己决定应该运用什么知识或策略来解决每章后给定的问题。

实验结果表明，为了让学生能把自己所学的知识都运用到考试中，在设计章后习题时最好把各章不同的问题混合在一起，而不是把学生局限在最近所学的课程内容上。26

那么期末考试或年终考试怎么样？与学习相关的科学研究表明它们的效果并不理想，因为它们鼓励的是临时抱佛脚，而不是规律地复习。尽管如此，它们仍然是对习得知识的有效测试。临时抱佛脚不一定是无效的：如果学生在前几个月里已经努力学习了，考试前的复习就会刷新记忆中已有的知识，有助于记得更牢。然而，年复一年地定期回顾知识，可能会产生更大的效益。月考只关注几周前所学的知识，不能保证学生已经形成长期记忆。因此，从学年一开始就去温习某一科目的所有知识，记忆效果会更好。

你可能会问，让学生在一学年中学习同样的东西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要让他们重复一个已经做过了好几次的测试？如果他们都已经考了满分了，通过这种方式他们还能学到什么吗？当然会。在一个专门讨论错误的益处的章节中，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自相矛盾，但其实反馈的好处并不仅限于帮助学生不再犯错。相反，即使他们选择了正确的答案，收到反馈也能提高他们的记忆力。27

为什么？因为只要知识还没有被完全巩固，脑就会继续学习。只要存在不确定性，错误信号就会继续在我们的脑中传播。最初的不太确定的答案与随后的100%确定的信息之间的差异可以作为一个有用的反馈信号：它标记了一个我们可能会犯的错误，我们可以从中学习。

这就是为什么过度学习总是有益的：在我们对所学的知识感到100%确定之前，复习和测试会持续地提升我们的学业表现，尤其是从长远来看。此外，重复对我们的脑还有其他好处：它使我们的思维活动变得自动化，直到它们熟练到变成无意识的动作。这是我们接下来要谈到的最后一个学习的核心支柱：巩固。

自我检测第10章　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