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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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玛耶娃和高罗杜林。

高罗杜林隆重拜见。

马玛耶娃（带着责备的口吻）好人，好人！请坐。什么风，什么暴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的？

高罗杜林（坐下）就是在我脑子里的风，就是在我心里汹涌的热情的暴风。

马玛耶娃谢谢。在您那方面说，您很情深，总算没有忘记我，我这被撇下、被遗弃的人。

高罗杜林他在哪儿？那位遗弃您的不幸的人？请您把他告诉我！我现在特别有战斗情绪。

马玛耶娃您第一个就应该先把您自己杀死，或是采用什么别的手段。

高罗杜林还是采用什么别的手段吧。

马玛耶娃我已经给您想出一种惩罚的方法。

高罗杜林可以打听一下吗？请您宣布判决书，没有判决书不能执行死刑。假使您判决用你的拥抱来闷死我，我决不上诉。

马玛耶娃不，我要做一个恳求人向你恳求。

高罗杜林意思是要和我调换角色？

马玛耶娃难道您是恳求人？您自己几乎就是审判官。

高罗杜林是呀，是呀。但是在女人面前我总是……

马玛耶娃您别多废话了！我有正经事情。

高罗杜林听命。

马玛耶娃我的侄子要……

高罗杜林您的侄子要什么？要件小衣服呢，还是要条小裤子？

马玛耶娃我讨厌您。您听我说，别打岔！我的侄子并不是小孩子，他是一个很可爱的青年，长得很漂亮，又聪明，又有学问。

高罗杜林这对他是好事，对我是坏事。

马玛耶娃他要找一个位子。

高罗杜林什么位子？请吩咐。

马玛耶娃自然是好位子！他的能力很强。

高罗杜林能力很强？可惜。能力强的人现在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塞了：他变成了多余的人。这样的位子都被占据了：一个位子被俾斯麦[11]占去了，还有一个位子被贝斯特[12]占据了。

马玛耶娃您听我说呀，您让我受不了了，我要跟您吵架了。您说，您究竟有没有位子？

高罗杜林对于平常的凡人倒可以找得到。

马玛耶娃那很好。

高罗杜林（亲昵地）我们要用人。让我看一眼这位难得的人才；那时我再给您说定他适于做什么事，可以介绍他去做哪样的事情。

马玛耶娃葛路莫夫！乔治！到这里来！（对高罗杜林）我让您单独和他谈几句。然后您来看我！我在客厅里等您。（葛路莫夫上）我来把我的侄子介绍给您：叶高尔·德米特里耶维奇·葛路莫夫。（对葛路莫夫）高罗杜林要认识认识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