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五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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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15期文艺月报出版。

②下午去参加朱德召集的纪念“七七”座谈会。鸣儿的病渐好,这使我心安些,虽然每夜我要喂他水,使我睡眠不好。

上午读《西线无战事》,使我对战争感到憎恶,可是一旦身临战争,大约也不会如何恐惧。被强迫的勇敢,不是真正的勇敢。自动的,长期的,思维的勇敢才是可贵的。

下午应朱德的信约去开关于“七七”纪念座谈会。起始我本不想去,但终于去了,这大概又是“人情味”。随着丁玲,刘白羽也去了。我对于这样不长进的党作家,是开始在我心目中降低了他们为人的分划,我感到他们有一种不洁的东西,蒙蔽了自己的灵魂。朱德倒还是一个诚朴的人。“没有钱是不好受……有钱也不好受……有钱他们全向你来要钱……我过去不相信教条,就走到经验主义的路……甚至还相信平均主义……现在―整顿三风,我明白了……这不对……将来也不会有平均……只有阶级、政治平等,生活、才能是不能平等的……我嘛,事情是真的倒干了一些……理论还不高明……我知道我完全否定自己过去是不对的……过去我也是革命的,打军阀袁世凯不是革命吗?……此后我要批判地接取了……”我说了一些“有多大肚量吃多大饭”“勿以二卵夺干城之将,勿以寸朽弃连抱之材”“什么是伟人”等道理。我知道和这些人是不能放谈的,只有限度地谈话。

林彪是一个近乎阴暗的,胸襟狭小,矜持的人,这不是一个大将材料,而且不象长寿的样子。

我懂得了一些党人们还存在一些自发、自足、夸大、闯运气的作风,从这些人之中,我也懂得了自己。饭后他们打扑克,我先回来了。路上我想着,我决不能成为这样“家族”的一员,他们只能留下一些二流货。对于这个党,我一天天将要冷淡了我的热情,只是在理性上和他们在结交着。我准备明天下午去看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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